“到回去的時間了。”
鶴衣冷不丁聽到研磨這麼說時,還有些驚訝。
這可是會淩晨兩點起來打遊戲的研磨哎,他居然在勸自己回家睡覺?而且現在十二點還沒到,明天可是美好的春假。
因為是升學假期所以也沒有排球集訓。
“如果回去得太晚的話,”研磨低下頭,發絲垂落,“明天生麻阿姨就不會讓你過來了吧。”
確實是這個道理!鶴衣猛得一激靈。
生麻理子女士有時候很開明,但如果踩到底線,下一次就不會那麼好過了,而且會笑眯眯地給你下套。
她在鶴衣心中一直有著不可撼動的boss地位,是鶴衣最害怕的人物,沒有之一。
鶴衣跳起來拉開研磨房間的窗簾——從這裡可以看到鶴衣家裡的燈還亮著。
“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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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四十五分,”客廳裡,生麻理子女士掐表,“速度還挺快的。”
生麻家的門禁是晚上十點,如果在黑尾或者孤爪家的話,是晚上十二點。
鶴衣訕笑。
“好了,上樓吧,看來研磨還算有分寸。”她還算了解自己女兒,開始打遊戲之後肯定是把其他事都忘得精光,多半是在研磨的提醒下才想起門禁。
“你就不能多學學手塚家的孩子,”她歎了口氣,“聽說國光放假了也每天五點起床晨練、泡茶,陪著爺爺釣魚、登山……”
啊,又來了。
鶴衣閉目,又是手塚國光的各種事跡。
生麻理子女士自身是精通茶道、花藝和繪畫的大小姐,從地產公司離職後一直擔任不少興趣教室的老師,頗受富太太們的追捧,每天的忙碌程度不亞於在東京中央銀行工作的生麻雅彥男士。
她一直期待著將鶴衣培養成名門大小姐的模樣,為此從小各種培養都沒落下過,鶴衣小時候也常常跟著她輾轉各個興趣教室,看著媽媽在講台上娓娓講課。
熏陶有,天賦有,可惜鶴衣遇到了名為【遊戲】的東西,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遊戲宅,這輩子估計和大小姐沒什麼緣分了。
當然,她覺得老公總是幻想把女兒培養成搞笑藝人也占很大關係。
誰家大小姐講漫才啊?
和手塚太太結識,知道她家那個省心自律的兒子後,生麻理子女士嘴邊就多出了一個“彆人家的孩子”——手塚國光。
如果有從小優秀到大的範本的話,那大概就是手塚國光的模樣吧。
雖然手塚國光本人非常無辜,但這不妨礙鶴衣暗戳戳把對方列為討厭的人之一。
假期裡五點起床什麼的,這種人真的非常可怕!他絕對是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吧!
但令鶴衣傷心的是,哪怕她一點也不喜歡手塚國光,她卻連對方早餐前會吃梅子,每天晨練跑幾公裡都知道。
好在無論生麻理子女士再怎麼念叨手塚國光,又或者讓鶴衣學這學那,她也從來沒有說過讓鶴衣不要打遊戲了這樣的話。
她試圖培養女兒,卻沒有矯正她天性的意思。
*
沒有負擔的春假是美好的,鶴衣幾乎把空閒時間都花在了遊戲上,一般不是在房間裡打遊戲,就是在研磨家打遊戲。
偶爾兩個不見光的陰暗遊戲宅被黑尾拉出來曬曬太陽。
鶴衣坐在公園的長凳上看著兩人練習傳球。
也隻有這種時候,她會產生一種“原來研磨也是運動少年”的感覺。
雖然體力上有短板,但論排球技巧的熟練度也是不輸任何人的。
一個球往鶴衣身前落下,她伸手墊了一下。
“好球!小鶴!”
黑尾就著這個球來了個扣殺。
“鶴衣的反射神經很靈敏呢。”黑尾撩起運動衫的下擺擦汗,鶴衣看到了若隱若現的馬甲線和腹肌。
“姑且……也算是從小就在打排球了吧。”鶴衣撇嘴。
大概是四歲,還是五歲的時候,就被拉著一起打球,哪怕沒有為了比賽拚過命,也斷斷續續打了十年了。
十年,就是笨蛋也該有點心得了,至少接發球之類的基本功是沒問題的。
“哈哈哈也是呢。”黑尾回憶,“初學時鶴衣的上手速度比研磨還要快,我當時就在想——她不會是天才吧?這樣。”
“小鶴的運動天賦就是很好。”研磨坐到長凳上,鶴衣把毛巾遞過去。
“真論天才的話小光更厲害吧。”鶴衣想起了財前光,那可是初一才開始學網球,一年後就成為部長帶領四天寶寺打進全國的天才。
或許是一脈相承的天賦?她捂著一邊臉有些自戀地想,嗯,電子競技也是競技。
結束後三人一起去吃飯,今天生麻理子女士有事不回家,所以鶴衣自然而然地去了生麻家的指定食堂——幸平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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