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呃。”
看上去好像沒有惡意但卻尖銳刻薄的問題,讓遊城一下子手足無措,他張了張口,卻覺得喉嚨乾澀。
無邊無際的黑暗好像又一下子籠罩在他頭上。
“和人,你很有天賦,來畫畫看吧。”
“彆總在房間裡擺弄你的玩具了,和叔叔打個招呼。”
“和人,你可是我的孩子!怎麼連這都做不到!”
“和人!”
……
“和人,你太讓我失望了。”
深深扣進肩膀的指甲,太過靠近而比例扭曲的臉,□□著祈求逼迫的聲音。
遊城和人的胃部開始痙攣,臉色蒼白。
“哎,你沒事吧?”
不要過來了……
“你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離他遠一點啊!
“抱歉,學長,”他聽到自己說,“我,我去拿毛巾了。”
他倒退兩步,想要離開,卻又被學長抓住手腕。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一年級的這麼不懂尊重前輩嗎?”
不是的,不是的。遊城大口呼吸,頭埋得越來越低,腦袋中一片空白。
“你先放開他!”忽然,一個身影站到了他麵前,少女雙臂張開,如同蓋世英雄一樣呈現出保護的姿態。
*
鶴衣想找遊城時,發現他並不在104室,估計是又去排球場了。
她知道遊城最近喜歡往排球場跑,據說是那天看完比賽後,對排球起了興趣,難得遊城會多接觸一些人,她覺得也挺好的。
鶴衣還記得,那天遊城和她說想要進遊戲社是因為想交到朋友,排球部裡男生多,也許遊城會找到聊得來的朋友呢?
不過她現在要把人抓回來做形象設計了——鶴衣想起了那條機械巨龍,擅長處理金屬和機械的遊城肯定更合適。
然而,她走進排球館時看到的卻是遊城麵對學長為難的樣子。
鶴衣幾乎瞬間就緊繃起來,這種情況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前後輩欺壓?學長要對遊城做什麼?遊城看上去情況好糟糕……
她知道在壓力下,一個社恐腦袋暈乎乎的感覺,比如在白鳥澤那會,如果不是岩泉前輩及時趕來,她大概就過呼吸倒在那裡了。
鶴衣第一想法是找小黑,但一二年級已經出門跑圈去了,放目望去,排球館裡居然全是不熟悉的三年級前輩!
……鶴衣覺得還沒拯救遊城,自己就要先暈過去了。
總之!先去把遊城拉出來!
鶴衣深呼吸一口氣,毅然踏出了一步。
畢竟她可是社長!要拿出社長的架勢來才行,鶴衣閉上眼,一鼓作氣站到了遊城身前。
隻是說話時,聲音還是控製不住地有些顫抖。
“哦,我知道你!”學長忽然眯起眼睛笑,“你是黑尾那個很懂排球的幼馴染對不對?我記得你是自由人。”
鶴衣覺得熱度從脖子往頭頂蒸騰。
好丟臉……!她想起了上次的自由人撞車事件,也想起了小黑在排球部胡說八道的事。
以後絕對要讓他澄清!
“不過,你也認識經理嗎?我剛才隻是問他幾個問題而已。”學長疑惑道。
鶴衣眨了眨眼,經理……難道遊城這幾天都在乾經理的活?
那豈不是很辛苦!她想,而且遊城最近看起來也不是特彆開心的樣子。
作為讓遊城對排球感興趣的起因,她心底忽然產生了一點愧疚。
“學妹,就算你長得很可愛,也不能一直攔著他不做事哦。”
“他才不是排球部的經理,”鶴衣忽然大聲起來,眼睛都瞪圓了,“他是我的社員!”
“哦……哦,”學長居然被嚇到,後退了一步,他發覺旁邊的人往這邊看了,頓覺丟臉,喃喃道,“那他怎麼總在排球部晃來晃去的,而且我隻是問了下他怎麼光長那麼高,看起來卻沒精氣神的樣子……”
“學長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到現在還不會防守小斜線球的事吧!”鶴衣氣鼓鼓的,像是護崽的雞媽媽。
“去年春高就是被梟穀的一年級用斜線球突破防守,今年不會重蹈覆轍吧?”她的表情忽然變得有點可怕,“光太郎今年二年級,應該會更強了哦?”
她感謝自己有著看排球比賽錄像的習慣,尤其是進入音駒後,她特意把音駒春高和IH的比賽全部看了,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獲。
不出意外的話,眼前的學長是音駒的攔網之一,但去年完全攔不住木兔光太郎的超小斜線球。
被戳中痛腳的學長牙酸起來,他咬牙切齒地看向少女。
“喂——”
“是誰在欺負我的社長?”
低沉的女聲忽然響起,酒紅色的長發映入眼簾,鶴衣回頭。
——是桐生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