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眼觀鼻,鼻觀心,望著茶杯鑒賞的悲悼伶人們發現茶水泛起了漣漪。
……聽說上次杯子裡泛起漣漪,就是諸神之戰的時候。
精神驟然緊張起來了。
但杯子裡是什麼畫麵。
一個黃色的……豌豆?黑洞?
【歡愉】的阿哈表示,是的,我們是有幾個孩子。
為什麼不說一個,因為讓這些小崽子內部構成猜疑鏈,想必會上演出很有趣的劇目。
向日葵嚇得差點倒在地上。
天殺的,她本來以為今天隻是暴露出豌豆射手其實不是純正的嫡係,而是某個不知廉恥的假麵愚者勾引母親,才誕下的外室子罷了!
這是什麼!
茶水裡那個黃色的影子,一粒黃色的豌豆……是麼?
什麼星核和萬界之癌……
向日葵想到傳承中的那些書,什麼真假千金,真假少爺,魚目混珠,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關鍵時候,還是玉米加農炮站出來維護了局麵。
“夠了,不管血脈如何,我們都是母親的孩子,難道隻是因為一個從未照顧過自己的父親,就要對自己的血親疏離嗎?都不許鬨了。還有我們的三個兄長,一個為家豁出了性命,另外兩個也始終保護在母親身邊。”
“難道我們就因為這些東西,就要否定掉兄長們嗎?母親還沒升到高位的時候,難道不是蝴蝶辛苦授粉,蜘蛛拉著肥車,蜈蚣趴在田壟間巡邏照看我們嗎?”
海藻已經哭成了一個淚草,默默潛入了水底,隻偶爾吐幾個泡泡表示存在。
植物們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努力,把自己流落在外,受儘侮辱,甚至淪落成萬界之癌的弟弟/妹妹接回家。
同時,他們也沒有忘記悲傷逆流成河的豌豆射手。
……他看上去好像要碎掉了。
…………於是整件事暫時告一個段落。
深夜,屋簷之巔,玉米加農炮麵對著清冷的月光,發出喟歎。
就像他的庶長兄,蟲皇擅自誕下的蜘蛛,從來沒有勇氣和母親坐下喝同一壺茶!
他最怕看見母親深邃的眼睛,母親的眼睛是兒子這輩子最恐懼的東西,同樣母親的稱讚也是兒子這輩子最渴望的東西!
庶長兄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了。
但玉米加農炮不能任性,因為他是嫡長子,就是兄弟姐妹在外麵的頂梁柱。
……他不能退。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彼時的嫡長子對月長歎,而毫不知情的你正因辛德爾眼神的躲避飄忽,感覺十分的疑惑。
“站住,抬頭,你最近是怎麼了呀?”
端莊克製的青年隻是垂眸,並不看你。
你:……
你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著,頂多漏了兩截胳膊,除此之外,你就是用再封建的目光,也找不出來一絲一毫不得體的地方了。
“來,看著我,我看你是不是兩眼空空。”
悲悼伶人任由你抬起他的下巴,神情隱忍堅韌如同十字架上的受刑之人。
你簡直要氣笑了,這哥們兒脾氣怎麼一陣一陣的啊,剛想和他商量前往仙舟的路線,整出這幅作態又不肯說話。
……等等,這股子彆扭勁。
你,作為一名精通人性的女大學生,忽然就琢磨明白了。
首先,已知悲悼伶人群體都是一群emo哥,苦修克製,禁絕娛樂。
這放到某某文學城的背景裡……不就是修仙文中專修無情道的男主嗎!
彆的不說,破文之道你還算略懂,原神也淺淺啟動了個365天。
這波是純陽之體瀕臨爆發局,受不得一點刺激。
你隔空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問,
“我的朋友……莫非你對你的信仰產生了動搖?”
比如因為到了萬物複蘇的季節,過去壓抑了多年的大魔導師之體壓抑不住,乾脆避開了。
“您體察入微,但我心思不定,主要是我自身的問題,我不會將這份陰翳蒙到您頭上……失禮了,真是抱歉。”
辛德爾是真的困惑。
他不明白【歡愉】的用意,也不明白你為什麼擁有強大的力量,卻將自己視作常人。
與植物們的描述大相徑庭,但又詭異的貼合相符。
他能做的也隻有為你規劃去仙舟的路線了。
“等等,不坐你們的船,也不搭星穹列車,我要怎麼過去,飛過去嗎?”
再來一次孔雀西北飛的話,你還得經曆一次裸奔的尷尬。
“坐愚者們的出行工具,”
辛德爾用無比平靜地語氣說出了很可怕的東西,
“那上麵的某一位討厭鬼被我發賣了,現在應該正在努力將自己贖回來,所以有一張空票。”
等等……關鍵點是空票,而不是發賣嗎?
你瞳孔地震,說不出來為什麼,但就感覺這件事情很荒謬。
“您不必擔心安危,最激進的麻煩人物都不在上麵,唯一的刺頭也已經清理掉了。他們或許會對您好奇,卻不會打擾您的。愚者們肆意妄為,也最好遮掩出行的痕跡。”
……也不會有人破壞樂子神的計劃。
悲悼伶人發賣了假麵愚者。
就,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