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哪有,我一向很大度的,惹到我,算你惹到棉花啦。”
那可能是黑心棉,帶毒還會悄悄爆炸。
男人不置可否,見你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也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引誘你搭話。
“我認錯,隨便你怎麼懲罰。我隻是有點好奇啊,你怎麼就來了呢?還是在這個時候,在所有人都塞得滿滿當當的時候。”
青年的話意有所指,但你察覺不到那份微妙的深意。
你現在又不認識他。
“我也不知道啊,一位好心的悲悼伶人告訴我車上有空位來著。”
算上你在內,一共有24個座位。
誰承想居然沒有空座,加上你湊齊了25。
嘶,不能自己罵自己。
“天啊,”男人做出了一個浮誇的捂嘴動作,垂眸,抬眼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好心的悲悼伶人,你說的不會是那個惡毒殘忍,小肚雞腸的苦瓜臉吧!”
苦瓜臉這個特征勉強能和辛德爾聯係起來,但另外兩個形容詞又讓你不確定了。
“……那位,殘忍的先生做了什麼嗎?”
“他在和我發生爭執後將我發賣到了礦場。”
“……啊,天啊,真的有一點過分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呢。”
壞事,遇到正主了。
悲悼伶人的小小報複顯然失敗了,當事人這不是還在飛船上嘛!
這波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苦主兄像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長歎一聲,整個人透出一種“我好柔弱啊”的氣質,將自己被發賣的經曆娓娓道來。
假麵愚者是這麼說的。
他隻是友好地詢問自己的好兄弟,也就是辛德爾,問了一下人家的航線和近況。
但辛德爾不知道是吃了槍子,還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居然在愚者們引用的蜜水裡下了昏睡藥水,把他發賣到了公司的礦場。
你半信半疑,不過看了眼他脖頸和奶溝有些差距的顏色,還是覺得有可信度的。
說不定就是下礦整出來的色差。
畢竟辛德爾那邊也和你提到過這件事。
“所以你識破了他的計劃,將計就計?”
苦主兄露出了有些苦澀的笑容,看向你的眼神幽怨極了,
“全靠著我這一副勉強看得過去的臉蛋,把我自己好好包裝了一下,又發賣到假麵愚者手上嘍。”
嘶。
你肅然起敬,隻覺得不愧是阿哈的信徒,確實是個狠人。
你都沒法想象假麵愚者們付費或者零元購,一起猜測箱子裡是什麼有趣的東西,結果是自己的同僚蹦出來的樣子。
歡愉,歡愉,太歡愉了。
你被他逗笑了,他也唇角輕掀。
“目的地是哪裡,仙舟嗎,那個地方可不太平,看著有趣,劇本實際上相當無聊哦。”
“看看吧……有問題再說。”
這沒辦法,倏忽蹤跡不定,你若是找不著他,老是拖下去,蒼城的事解決不了。
仙舟起碼有豐富的魔陰身緩解經驗……
還有建木呢,不管是守株待兔,或者作為備用計劃來使用……
目前的你也隻能做到這些了。
解鈴還需係鈴人。
你不是沒和蒼城人探討過,其他星神的力量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那些方案始終是有很大隱患的。
長遠來看也是飲鴆止渴的。
“就快到了。”
祂伸出手指,用指腹戳了戳你的酒窩,沿著你的臉頰向下劃,像是要勾畫什麼,或者照著原樣描。
“親愛的,幫你做了下小小的掩蓋,隻做兩軍對壘間的小卒子就足夠驚心動魄了。”
靈魂上的烙印還是難以去除的。
免得被【巡獵】的狗鼻子聞到,讓你淪為星神間對壘的靶子。
……
暖洋洋的,空氣裡有很清新的綠植氣味,市聲喧鬨。
這一覺睡得極其舒適。
……好像有什麼在扯你頭發,一而再再而三,鍥而不舍。
你從在睡夢中蹙眉,逐漸睜開惺忪的睡眼。
剛扶住額頭,就聽見幾個小孩嘰嘰喳喳地尖叫一聲。
“天啊,她醒了……”
“可惡,拿不到了。”
熊孩子們哇地一聲跑開了。
你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高大的牆壁,有著古式建築的青白色,簷頭琉璃瓦浮誇華美,剔透玲瓏。
日光澄澈,淡褪了雕梁畫棟的朱紅,遠處的港口上星槎鱗集,躉船浮空。
一片金黃的銀杏葉落到你的發頂,翕動,和發絲摩挲出細小的響聲。
風尤其溫柔,如同情人的呢喃。
你摸到臉上,才發現小孩兒們想要偷偷夠的是你臉上的麵具……一個看上去就很會科普的藏狐。
你:……? ? !
你捏著那張薄薄的麵具,想了半天都沒記起是誰給你扣上的。
……那就,先隨便走走?
感覺這裡很眼熟,但細看又完全不同啊。
有種賽博修仙的奇幻感。
走了不知道得多少步,你找了個地兒坐下,看著不遠處的一群人打麻將,才恍然大悟般把自己的魂兒找了回來。
……但你記得自己不暈飛船啊。
難不成因為自己跟那群假麵愚者在一起太尷尬了,直接睡著了……
到終點站,假麵愚者們還記得提醒你下飛船,他們人還怪好嘞。
假麵愚者們的飛船確實喧鬨,但不如星穹列車熱鬨。
加上你,一共也才24個人。
頭皮好癢,感覺什麼東西要長出來了。
算了,回憶打住。
當務之急是,如何在對家的大本營狗狗祟祟,完成自己的計劃。
……但還是好在乎這個藏狐麵具是誰給的啊啊啊啊啊!!
莫名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