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放下來,茫然道:“昨天,曲明月給我打電話了。”
我心裡一驚,縱然強裝鎮定,也是無法掩飾聲音中的顫抖:“她還找你做什麼?”
“她想自殺。”
我默然,雖然想到她會不堪重負,但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但是我的心裡是竊喜的,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是一件好事。
林遠清望著我,“她問我,為什麼最後承擔這一切的隻有她,明明大家都是無辜的,為什麼每個人,連始作俑者都可以沒有事,隻有她不可以。”
“事情已經結束了,她承擔什麼了?”
“你沒聽到學生們是怎麼議論她的麼?虧你還是她的班主任。”
我的邪火已經壓都壓不住:“你搞清楚,我是她的班主任,不是她的親媽!她要早戀是她的事,我攛掇她了?我指使她了?林遠清,若不是我為你開罪,若不是我攔著曲明月不讓她報警,你此刻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縱然你是清白的,你進一趟局子後,也不會有人再相信你。怎麼,這才幾天,你便要過河拆橋?你若不喜歡我,又何必裝這樣一幅好好男友的模樣?”
林遠清喃喃道:“那個人說,中午在教室裡,你說,為什麼偏偏是中午在教室裡,我隻中午去看過一次。”
我渾身的血液頃刻凝固住了,我知道他終究是懷疑我了。我僵硬著脖子,我感覺到他的目光像是冰涼的水蛭慢慢滑過我的皮膚,想要從我的動脈進入我的心臟去一探究竟。
我自己的聲音像是遠遠飄來一般:“那便是那些女孩子中,有私下看不慣她的人嘍?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真的愛上她了吧?”我笑起來,幾乎笑得喘不過氣,“是真的嗎?林遠清,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愛那個乾巴巴的小女孩。”
“她是我的學生,我隻是不想她有事,否則我會負疚一輩子。”
“可是我今日才見到了她,我看到她好好的呢!簡直不知道有多開心,你確定她昨天想要自殺麼?你確定那不是小女生的手段?否則,她怎麼沒死成呢?”
林遠清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我的笑容登時潰不成軍,我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我先走了。”我無法再忍受這樣的責問和刁難,落荒而逃。
關門時,我聽到他輕聲道:“蔡老師,有時你真令人感到可怕。”
我狠狠地踩著細跟的高跟鞋,像是踩著鋼刀,像是踩著屍骨,奔回了我的巢穴。有什麼所謂呢?每年有那麼多學生,死一個兩個太正常了,何況她不是好好活著呢麼?林遠清他真是瘋了,才這樣像對待犯人一樣對待我!
我不得不留起神來,從他的父母下手。和我判斷的一樣,林遠清這樣溫柔中還帶著懦弱的男孩,往往有個強勢的父親,隻要我乖順又溫柔,他們會喜歡我的。
我們的婚期,定在後年的夏季,我是很想儘快定下來的,隻是當地最豪華的酒店著實緊俏,最早也排在了那個時候。
我的幸福,終歸是掌握在我自己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