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燦如極晝的無垢之衣」
「我等來自白銀一般的雪國」
在過去的某個歲月裡,年輕的少女曾坐在壁爐旁,熱烈的火光照亮了她英氣的麵孔。
她自信地歌唱著在軍隊裡學到的歌曲,隨後又對身邊麵露羨慕的孩童回以微笑。
這時候,不合時宜的喊聲從樓上傳來:“卡佳姐姐,你把我的靴子放哪兒了!”
歌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大聲的回應:“誰知道,上次是你放回去的啊!”
不一會兒,樓上又傳來了聲音。
“找到了找到了!”
見狀,少女忍不住扶額:“真是……丟三落四,哪天估計都能把自己丟了!”
圍坐在壁爐旁的孩子們聽到姐姐這樣的氣話,都忍不住捂嘴笑起來。
“丟三落四的科利亞哥哥,會弄丟自己的科利亞哥哥……”孩童用清澈的童音,將自己的見聞編入了剛聽的旋律。
而壁爐裡的火焰,正隨著歌聲不斷搖晃著,閃爍著……好像永不熄滅。
*
卡塔琳娜正在前往層岩可探範圍的東南邊,那是臨近邊緣線的位置,也是存有弟弟筆記的地方。
她,或者說當初探索層岩的整個大部隊,很少有人去到那個地方,因為他們來到此地的目的是為了調查層岩中的怪象,邊緣界的地帶並不需要深究。
這也意味著那塊區域,她的科利亞並不熟悉。
他可能活下來嗎?
在前往的途中,卡塔琳娜不斷問著自己,然而思考到最後,她發現對方活著的可能性根本是屈指可數。
——或許她的弟弟真的困死在他鄉,留給自己的隻有幾張日誌和一些過往了。
可她依舊固執地前往,即使走入了自己未曾踏足的區域,也要找到對方留下的,哪怕隻有幾張紙頁的痕跡。
倔強,執拗……一切士兵不該出現的壞毛病都在這些天突然冒了出來,它們在卡塔琳娜的心裡生根發芽,彙聚成和弟弟一樣的模樣,然後對自己說:
『卡佳姐姐,我想回來』
這樣的片段在卡塔琳娜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即使她從峭壁上摔了下來也未能打斷。
倒在低穀的她隻是很快爬起來,整理好從背包裡掉出的信件後,迅速環顧四周尋找飛上去的風場。
嘴裡的血液被她硬生生咽下去,可渾身的疲憊還是如警鐘一般敲打著她的頭皮。她的視線朦朧到看不清風場,雙腳也疼得寸步難行,一切的現狀都已經達到了十分糟糕的境地。
就在這時,她身後傳來隱約的嘶啞聲,和人的聲音相似卻又不同,她無法聽懂語言的意義,隻能下意識地扭頭。
刹那間,寒光入眼。
卡塔琳娜憑借戰鬥的本能才堪堪躲過了對方揮來的利刃,彼時抬起頭,發現對麵所站的是一位身披黑甲的劍士。
她幾乎下意識地想起了科利亞筆記裡所寫的內容。
『一個渾身漆黑的劍士,他……不,它?似乎堅固的金屬柵欄也攔不住它,看到它的模樣我就知道了』
『……對不起,卡佳』
卡塔琳娜的思緒是清晰的,她明白自己鬥不過對方,先不說戰備差距,就論對方揮劍的速度就不是她能對上的。
可瞧著自己後退一步對方就追來的架勢,估計也逃不掉。
既然如此,不如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