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淵哂笑,“你可以說的更含蓄一些,不用說的那樣直白,如此反倒是不美了。”
南笙輕笑一聲,“呐,你還真是為娘的好大兒啊!”
“娘過獎了。”楚臨淵笑道。
這張臉倒真是比他那副路人臉有殺傷力多了,每一處都是經心雕琢,恰到好處。多一分,少一分,便都不算好了。
旁人單單對著這張臉,就叫人臉紅心跳了。
“其實有件事你倒是沒有想錯,我懷你的時候占著身體的是你師伯。”
“那爹他知道嗎?”
“當年你爹被催眠後不記得之前的許多事了。他像是一張乾淨的白紙,一切負麵的記憶和情緒似乎都隨著你師伯的沉寂而沉寂。你爹他隻記得自己在神醫穀學藝的那段時日,也忘了我們之前相處的那段時日。”
南笙緩緩開口。
當初,他的兩重人格彼此爭鬥,楚衍占了上風,但他足足昏睡幾個月才醒。
“所以他這些年一直以為我是彆人的兒子。”楚臨淵挑眉,他覺得有些荒唐。
“我會這麼蠢嗎?”
“那你後來又是怎麼和他說的。”
“我說孩子是他的。”
“他怎麼敢信啊!”楚臨淵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他爹是傻子嗎?那種事難道自己不清楚嗎?
楚臨淵:“……他就從來沒懷疑過。”
“或許吧!”她低低笑了一聲,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笑話,“你爹他啊,心思深得很。”
趁著天氣暖和,暖風和煦,楚臨淵讓燕歸南出去透透風。
一行人漸漸向花海方向而去,魏荀稍顯心不在焉,四處逡巡,仿佛再找什麼一般。
花海連綿不絕,看不見儘頭,花海內蝴蝶飛舞,蜜蜂嗡嗡。
不愧蝶穀之稱。
魏荀到蝶穀後和眾人打了聲招呼,他提氣躍上一片高大樹木,四目所及,便是花海,他深深歎了口氣。
魏荀思緒萬千之際,忽見小魚兒蹲在他身邊,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本就心虛,魏荀都被她嚇了一跳。
“你看什麼?”
魏荀不由有些羞愧,難道要跟一小姑娘說自己要找一女子,不過他心念微動,那女子眉眼似乎和小魚兒有些許相似。
“小魚兒,你還有姐妹嗎?”開口便有些後悔了。
她低頭掰手指,忽得大聲道,“有!有一個姐姐。”
雲姨有個孫女兒從小和小魚兒一起長大的。
魏荀連忙去捂她的嘴,四下打量了一下,見無人注意,才噓了一聲。
“那她叫什麼名字啊?”他偷偷在她手裡塞了顆糖。
她把糖剝開塞進嘴裡,含混道:“叫雲梨呀!”
“雲梨,真是個好名字!”他一臉姨母笑。
“我可以見一見她嗎?”他有些忸怩道。
不等他聽到回答,花海那邊忽得傳來一陣驚呼。
小魚兒嗖得一下跑過去湊熱鬨去了。
原是花海中的蜜蜂成群結隊地飛了出來,像是隻認準了江婉情一般,被蜜蜂蟄得不輕。
好在燕歸南及時為她驅散了蜜蜂,還脫了自己外衣遮住了她的臉。
但江婉情臉上還是不免蟄了包的。
送江婉情回去後,她直接躲在房裡不願見人。
“抱歉婉情,紅尾蜂性情溫和,極少傷人,我也沒料到它們會突然攻擊你,實在抱歉讓你受傷了。”楚臨淵在屋外誠懇道。
江婉情看到銅鏡中,自己被蟄得滿臉包,紅尾蜂雖然溫和,但蜂毒卻厲害,她臉都腫了一圈,幾乎認不出她本來的模樣。
她雙手死死握著,幾乎是咬碎牙才克製住了自己殺人的衝動。
“楚大哥,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隻是我可能暫時沒臉照顧燕大哥了,還請你多費心。”她語氣溫和,眼神卻猙獰。
“婉情姑娘,你先開門,我先替你將紅尾蜂蜂刺拔出,否則陷進肉中,是要潰爛流膿的。”雲姨姍姍來遲,開口勸慰道。
大約是雲姨的勸慰總算起了效果,江婉情這才打開了門,讓她進去。
“無礙,隻要把毒刺拔了,按時敷藥,不會留疤的。”雲姨仔細替她拔除細小的尖刺,笑得溫柔可親。
“姑姑,你真像我娘。”江婉情哽咽道。
“我都快六十了,都能做你外婆了。”雲姨好笑道。
“您看起來最多三十,我哪有這麼年輕的外婆。”她破涕為笑。
“你這小丫頭倒是嘴甜會哄人。”雲姨笑盈盈地拔出一根尖刺。
同時,一隻幾不可見的小蟲子順著她的指尖鑽入細小的針眼內。
“哪裡是哄人,我分明說的是實話。”
“好好好,知道你說的是實話。你心裡不要有壓力,好好休息。到時候我在讓人送個幃帽過來,臉還沒有痊愈前,先帶著幃帽。”雲姨笑著安慰道。
“多謝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