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娘不懂。”她輕笑一聲,“那娘幫你收這著,留著給你做金窩窩可好?”
說罷,又從她手上取下幾隻金鐲。
“嗯嗯,金窩窩。”
‘魚仔,彆給,你娘她騙你的。’殺馬特痛心疾首地道。
“娘才不騙我!壞狐狸。”她瞪了它一眼。
南笙也斜睨了它一眼,然後殺馬特又發現自己被扔進了小黑屋。
氣得它直捶牆。
嗷,這是媽寶女吧!這確定是媽寶女吧!
“娘,狐狸不見了。”她歪了下頭。
“嗯,它不聽話,被娘關進小黑屋了。”南笙笑道。
“娘真厲害。”她拍著手,眼睛亮亮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從小心智不全的緣故,魚兒總能看見一些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彆人隻道是她胡言亂語,南笙卻知道這是她的特殊之處。
……
覃州,看似波瀾不驚,暗地裡已是波濤洶湧,一個麵有霜色,風塵仆仆的男人從馬背上跳下。
男人一身北地的戎裝,麵有溝壑,臉頰上是剛生出來的胡須碴子還未來得及清理。
那雙滄桑的雙眼此刻卻情怯不已。
闊彆十餘年,想回卻不敢回的地方。
“燕歸南已至覃州,不過他並未直接去神醫穀,而是在客棧歇下了。”
一間雅室內,一身著白衣公子執棋子沉吟許久,男子麵若冠玉,身著一身白袍,玉冠之上紅纓垂落,低眉深思時,當真是皎皎如朗月。
他忽得落子,拍手稱讚,“好棋啊好棋。這天下第一美人之名,也不知是不是名副其實?”
“公子,那位如今都四十了,再美的美人也抵不過時間摧殘,哪還看得出當年副不副實,您這不是刻舟求劍嗎?”小廝吐槽道。
他頭上當即落下一扇子,指向窗外,“你懂什麼,若真是美人,豈會那般容易色衰。”
而且他是來看美人的嗎?他明明是來看熱鬨的。
“喏,你瞧那處,是當朝左相孟庭紹的人,那處是鎮國大將軍林戈的人,那處是藏劍山莊莊主燕離恨的勢力。聽說這幾位都親自到了,再看那處武林盟主夏越的居所。”他站在塔上,整個覃州視野最佳之地,縱覽全城,折扇合上,笑容滿麵指點江山。
“江湖朝堂齊亮相,這陣仗可不多見,也不知那位第一美人能不能配合我們亮相了。”
小廝撓了撓頭,不解地道,“這些人都是衝著那位第一美人來的不成。”
在他眼裡,再美的女人不也隻是具紅粉骷髏。
“你還是個孩子,不懂男人這劣根性。”他敲了敲他的腦袋,“他們那哪是為了女人,不過是求而不得的執念作祟,你瞧瞧這些人哪個如今不是妻妾成群,子女無數。也就隻有那鎮國大將軍稍好些,這些年一直鎮守邊關,無心情愛,可早年不也娶了妻,隻是妻子早逝,他又一直未續娶罷了。”
小廝打扮的少年不是很懂。
白衣公子笑了笑,不再解釋,“可惜你公子我生不逢時,未能一睹當年第一美人是何等風采。”
隻是那模樣,卻不似有半點遺憾的樣子。
…
玉京樓是上京四大秦樓之一。
隻是相比三家,玉京樓有些落寞了。隻因上京每三年選一次花魁,近十年的花魁都未落在玉京樓,沒有花魁鎮樓,自然力有未逮。
白天,玉京樓不複夜晚那般熱鬨喧囂。
一位打扮豔麗的美婦人進了一間房。
輕紗薄幔間,隱約可見一名女子身姿曼妙。
一室,琴聲悠揚。
“似卿,你這琴技越發好了?”美婦人道。
“媽媽。”女子聲音若出穀黃鸝。
美婦人替女子撩了一下頭發,臉上是帶笑的,眼底卻閃過一絲嫉恨,這臉還是叫人生厭。
“似卿啊似卿,媽媽培養你這麼些年,今南笙風頭正盛,你正好趁著這陣東風,踩著她上位,媽媽相信不久的將來你必能驚豔世人。”
女子輕輕皺了下眉頭,但俯身應了一句。
“怎麼,你不服氣。”她笑道。
“沒有,我隻是以為南笙是南笙,我是我,我無需借她的勢。”她搖了搖頭。
美婦人捏了下她的臉,好笑道,“若是不借她的勢,你最多隻能在這煙花之地做個流水的花魁。三年一過,新人換舊人,唯有勝過她,你才能叫這天下男子都為你傾倒,等過些時日,媽媽陪你演出戲。”
美婦人居高臨下,竟有種將南笙踩在腳下,踐踏在泥地裡的快感。
南笙,你也有今天啊!
昔年被她壓得喘不過氣來的鬱結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