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宿後知後覺地抬起頭,才發現是自己在離開醫院之後,無意識地走到了附近的一所大學門口。
如今正是秋招季節,畢業生們也在熱火朝天地找工作。
“國考還有幾個月就開始了,現在複習一點兒都不晚。”公考人員熱心地勸說著。
隨著公考廣告塞過來的,除了廣告紙之外,還有一本公考知識點的小冊子。
寧宿隻翻了一下,就覺得頭暈眼花。
作為一名前愛豆,不是九漏魚已經很好了。
事實上,寧宿的本科學校也是在進圈之前自己考的,而後出道業務逐漸繁忙,是靠著網課、補考才拿到了最後的學位。
而這也是經紀人對他們的要求。
“這也是要發通稿的,你們什麼都比不過彆人,總得拿出點兒長處來吧?”
哪怕如此,寧宿他們也學得痛不欲生。
術業有專攻,寧宿自認為自己不笨,但在學習和考公上,他當然無法與日益內卷的畢業生們所爭鋒。
更何況,失去應屆生身份的寧宿隻能選擇上岸難度最大的三不限崗位。
正是因為經紀公司知道他們這些偶像們的真實水平,因此才能慷慨地給出上岸不必交違約金這一個條件。
99%的人都考不上。
或許是從寧宿不甚堅定的態度中察覺出了他的某些真實想法,亦或者是此時宣傳攤點上無事可做,因此,宣傳人員竟然與他閒聊了起來。
“試試唄,現在工作這麼不好找,考公挺好的。”
社會經濟發展也有周期性,早些年,畢業生們不愁找工作,考公務員都隻是保底,而現如今,百萬畢業生大軍卷公考獨木橋,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
“幸虧我們有工作了。”
那時候,他的隊友們看到新聞,還暗自慶幸過。
可誰知道,兜兜轉轉,他又要重新麵臨就業問題。
“考公上岸不但工作體麵,收入穩定,在不忙的時候還能抽出點兒時間做做副業。”
這些年來,考公的好處簡直不必多說,從某種程度上,已經成為畢業生們的共識。
“而且,體製內不但醫保交的多,還有大病補助,讓你沒有後顧之憂,考慮一下唄?”
這一句,完全是因為醫院就在大學附近,是工作人員的自由發揮。
但這句話,顯然也踩到了寧宿的心中的痛點。
年輕時不知道身體健康的寶貴,到了不舒服時,才知道一具健康的身體是多麼重要。
想起自己花出去的體檢費,寧宿頓時有一種淡淡的心疼。
“這是我的微信,你要是有興趣,和我聯係哈。”
再看寧宿眼中神情的變化,公考培訓機構招生的工作人員乾脆拿出了手機,並且在心中比了一個“耶”。
又拉到一個潛在客戶。
說完了工作,招生的小姐姐又看了寧宿一眼,感慨於他的身高和露出口罩之外的長相。
忽然,她想到什麼,遲疑地問道:“我怎麼覺得你有些麵熟?”
在被認出來之前,寧宿利落地離開:“你記錯了。”
在回去的路上,寧宿仔細地思考了自己再就業方向。
雖然考公的工作人員將這份工作吹得天花亂墜,但他也有著自知之明,先不說這份工作怎麼樣,光是備考工作都足夠他喝一壺。
相比之下,還是當下在做的自由職業更加簡單一些。
不過,做音樂up主也需要靈感,一整天沉浸在其中,反倒是容易內耗。
要不要再乾點兒彆的呢?
就在寧宿糾結於自己的變化,又疑惑於接下來該乾什麼時,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區。
在退圈之後,他沒有彆的落腳地點,於是便靠著中介找房,找到了一個舊小區。
作為拆遷安置的回遷小區,寧宿租住的這個名叫“麗景莊園”的小區租金相當便宜。
相應的,小區基礎設施差,人員多,魚龍混雜,各種讓人難以理解的事都會發生。
因此,在寧宿從醫院回來,剛剛刷卡進了小區,就覺得今日的氣氛有些奇怪。
小區門口,不少人聚集在一起,一邊遙遙地朝著一幢樓的樓頂看著,另一邊還在討論著什麼。
不一會兒,小區的保安來了,拉著線將那幢樓的入口封了。
意識到那恰好是自己租住的單元,寧宿不得不找人主動詢問:“你好,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被詢問的年輕男生正與朋友錄著視頻,忽然被陌生人拍了一下有些惱怒,然而轉過頭看到了寧宿的模樣,頓時眼睛一亮,立刻換了熱情的口吻。
“你也是這個小區的?哎呀,你沒看你們小區的群嗎?”
“聽說有個小孩想不開,想要跳樓!”
跳樓?
寧宿似懂非懂地朝著樓頂看去,得益於他近日日益增長的視力,遠隔百米,他竟然能清楚地看到樓頂上發生的一切。
不同於彆人說的小孩子跳樓,出現在寧宿眼中的,是一個小孩掛在了天台的圍欄邊。
而一隻狗正叼著小孩的褲腳,阻止他掉下去。
更奇怪的是,無論是從鏡頭也好,還是彆人的討論中也好,寧宿似乎都沒有發現這條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