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姚霜亦也不敢懈怠,工作上仍然兢兢業業,擔負著浩浩治療的費用。下了班還要操持家務,與劉家兩老口也費心地相處著。
哪想到會有這麼一出。
“當時她再結婚的時候,我就是反對的。”米糕如同人類一樣歎了口氣。
它是與姚霜亦在大學時結的緣,那時候,它在學校周圍乞討,是姚霜亦下了課經常來喂它。
畢業之後,它換了地方流浪,誰知道姚霜亦又認出了它,繼續照看它。
對方收養不了它,但一直給它好吃的。
那時候它還是個剛出生,因吸收了月華而誕生出了一點神智的小妖,靠著姚霜亦的照顧,才渡過了最危險的一段時間。
後來,它兜兜轉轉換了不少樣子,但最終都在姚霜亦附近生活——直到姚霜亦有了第二段婚姻,它才想辦法被收養。
可誰知道,哪怕小狗再有本事,也管不了人類的事啊。
它眼睜睜地看姚霜亦跳火坑,唯一能做的,也隻有跟著她來到這個小區。
而因為收養它,姚霜亦也爆發了和新家庭的第一次爭吵。之後,它也一直裝作很乖的樣子,陪著浩浩。
可誰知道,千防萬防,也還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人類,就非要一個家庭不可嗎?
小狗不懂,但不影響小狗報恩。
“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故事講到了這裡,米糕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它擔心這一次浩浩被救下來,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萬一姚霜亦沒意識到婆婆的壞心,讓浩浩再次出事呢?
何況,浩浩的奶奶的確有些問題——
想到了那日對方將浩浩迷暈,又鬼鬼祟祟地擺弄著一個如同玩偶一般的小物件,它就直覺不對,連忙趕上。
如果沒記錯的話,也正是因為一切奇怪的原因,保安們才始終打不開通往天台的門。
這種危險的限製,直到寧宿的忽然出現才消失。
對於米糕的請求,寧宿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立刻去辦,他隻是思考了一下,又找機會遠遠看了姚霜亦一眼,才定下心來:
“其實我覺得你不必太過擔心。”
“姚女士看上去不像是糊塗人,不大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果然,似乎為了印證寧宿的猜測所言非虛一樣,沒過多少時日,小區業主群裡就傳出了新的消息。
姚霜亦竟然報警,而到來的警察,竟然將浩浩的奶奶給抓了。
這在以城中村回遷居民為主的小區裡,無疑是一個大消息。
“這兒媳婦好狠啊,嫁過來不生孩子,還讓人把婆婆給送進監獄了。”
作為外嫁來的媳婦,姚霜亦一開始自然得不到輿論上的支持,反倒是陰謀論頻出。
什麼居心叵測,搶奪家產啊,鳩占鵲巢啊,直到姚霜亦拿出具體證據,這些言論才偃旗息鼓。
而在罪魁禍首落網時,在牌桌子上過夜的男主人似乎才懵懂地緩過神來。
“發生了什麼?”
意識到自己的母親因為姚霜亦的緣故即將被抓,男人內心湧現出一股怒氣,臉漲得通紅。
“憑你也敢欺負我媽?”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著急於母親被抓,還是自己的權威被侵犯,男人下意識想要動手。
奈何他忽略了自己的體能,一巴掌揮出去,還沒挨到人,就被姚霜亦握住了手,還反過來扇了他一巴掌。
“滾!”
浩浩奶奶——名叫張翠芳的女人被抓了,身為普通人,或許在家中、外人麵前威風凜凜,但到了警局,不必想什麼辦法,自己就軟了。
她很快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想讓浩浩出事,的確是她一直以來的想法。
兒媳婦聰明又強勢,守著自己的傻兒子過日子,如果浩浩一直好好的,他們老劉家根本不會有血脈。
產生出這個想法之後,張翠芳腦海中經常會翻滾這樣的念頭。等到進入了小區廣場舞的群,認識了朋友,對方給介紹了辦法,她才付諸實踐。
張翠芳的動機可謂是愚昧,然而,在某種程度上也能夠自圓其說。
據她所說,自己一家為了娶姚霜亦花了不少彩禮錢,如果不能生孩子,一切花費的都虧了。
這一行為,自然遭到了民警的唾棄。
據他們了解,兒媳婦姚霜亦雖然收了彩禮,但這部分錢在周轉之後很快就歸於家用,根本不像張翠芳所說的揮霍一空。
隻是,相比於還算清晰的作案動機,張翠芳交待的作案手段就十足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能殺那個小崽子,自然是請了大仙。”
然而,問來問去,民警們才後知後覺地搞清楚。張翠芳所謂的“大仙”,竟然是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偶木雕。
唯一的敗筆,就是木雕裂開了縫,顏色黯淡無光,就好像其中的能量被吸走了一般。
與此同時,家中。
寧宿對著鏡子,看著自己後頸長出來的鱗片,整個人陷入了沉默。
彆太誇張,彆人做好事漲功德,輪到了他,怎麼就變成長鱗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