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方說此時,在接到群眾舉報,經過多方的調查之後,妖局的業務部門終於鎖定了肇事妖的位置,準備來一個一網打儘。
然而,到了地點,卻發現肇事妖了無蹤跡。
在使用了一定的辦法獲得寺廟的允許之後,妖局的工作人員可以進寺搜查,然而找來的外援卻沒到。
“不是,這月華你沒給嗎?”
負責這個案子的人是業務部門的副手,姓譚,是目前妖局裡畫風最不一致的乾部。
他是一個人類,之前是其他部門內的一線人員,後來因為受傷退居二線,轉崗轉到了妖局來。
譚主任是病退,又是個人類,組織對他的預期本身是從事文職,擔任局中的辦公室主任。
然而,譚主任自認為年紀不大,並不想過上寫報告、處理雜務的日子,主動要求調去業務部門。
起初,局內的其他人並不看好譚主任的選擇——妖局業務部門嘛,自然是和妖打交道。
譚主任本身不是妖,在武力值上就弱了一大截,在需要以力服人的場合下天生弱勢。
但譚主任用自己的行動交出了高分答卷。
在就位之後,他沒有急著去收服局裡的妖,反倒是想辦法與局外妖打好了關係。
與此同時,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譚主任還效仿彆的單位,搞出了一個短期的外聘製度——
局中的妖不配合,沒關係,出了事他直接繞過局內妖,花錢請局外野生妖幫忙。
如此一來,還真讓他乾成了好幾件事,一改妖局保守、低效的作風,在係統內大大地出了風頭。
見他這樣,局內的編製妖非常不滿,想方設法找麻煩。
然而,這一回編製妖們並沒能將譚主任趕走,反倒是由上麵出手,直接將外聘製度給落實了下來。
無他,實在是外麵妖要的太少了。
以支付的月華為例,編製妖一個月要領五瓶,但乾活與否全看心情。
編外妖就不一樣了,兩瓶月華足夠讓它們兢兢業業,指哪打哪,絕對不廢話一句。
有了編外妖的支持,譚主任在妖局逐漸站穩了腳跟,慢慢收攏了一些具有危機感的妖,到了現在,甚至在收到線索之後,敢雙線作戰。
隻是,所有事都是冷暖自知,譚主任在外看似風光,真正在工作時,卻恨不得揪頭發。
這些妖,實在也太難溝通了。
在一兩個小時之前通知的妖,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到位。
“月華給了,也派人通知了啊。”在譚主任的鐵杆支持者裡,人參精是妖脈最廣的一位。
論實力,人參精排不上號,但論認識的小妖數量,在A市對方一定是第一位。
就像這一次找人,人參精就大包大攬下來,推薦了一位具有上古靈犬血脈的狗妖。
譚主任思考了一番,很快答應下來——
一是狗妖在找人方麵的確有天生優勢。二是這個案子其實還與狗妖有關。
前不久,姚霜亦報警之後,警方帶走了浩浩的奶奶張翠芳。
雖然張翠芳在交待案情的時候語焉不詳,其作案手段更是難以以科學的手段來衡量。
好在有保安們的佐證,警方並沒有忽視這個說法,反倒是將其轉交給了妖局。
老年婦女、人偶、廣場舞、北山寺……
由於這些要素過於重合,妖局瞬間就將其與不久之前發生了好幾起的案件聯係在了一起。
而且,根據張翠芳提供的更詳細的信息,定位到了那位嫌疑妖的位置。
這一次,仿佛是上天也想讓妖局辦好這個案子,在行動執行之前,綠蔭公園恰好發生了一位明星的失蹤案。
毫無疑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案子上。
從諸多細枝末節上來看,那位北山寺的肇事妖是個謹慎的性格,如今被分走了注意力,隻能說是對妖局的行動有益無害。
可誰知道,此案雖然集齊了天時地利,但卻沒有人和。
譚主任也沒想到,他盤算許久的計劃,竟然在人參精叫的外援這裡掉了鏈子。
“我再催催。”
感受到了譚主任的崩潰,人參精二話不說繼續找自己的小弟螢火蟲——
不怪他工作態度端正,實在是因為譚主任給得太多。
幫譚主任乾活,對方允諾給兩瓶月華,它能收取其中一瓶當中介費。
這等好的買賣,錯過了哪裡還能找到。
隻是,仿佛是為了證明這月華不是那麼好拿的一樣,人參精沒過多久就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壞了,我的妖,好像通知錯方向了。”
家人們誰懂啊,誰知道螢火蟲妖會辨認不清方向?
犬妖原本應該來這個工地打工,卻沒想到,被螢火蟲搞了烏龍,通知到另外一個工地去了。
譚主任:“……”
沒什麼,就是心累。
好在相處時間已久,了解了這些妖的不靠譜,主動降低了自己的預期,譚主任隻是又崩潰了幾秒,就打起了精神,想彆的辦法。
這肇事妖害了不少人,總要想辦法將其抓住。
然而,譚主任這個念頭剛落,就聽到了有下屬驚叫道。
“它跑了!”
這肇事妖,竟然在重重的包圍之中,先偽裝成工作人員,再偷偷溜走。
而且,妖局的妖氣探測儀竟然一點兒提醒都沒有。
“追!它跑去哪了?”
“好像是朝著東邊跑的。”
“東是哪邊?”譚主任立刻打開某度地圖。
在北山寺東邊的不遠處,赫然是綠蔭公園。
“啊這。”人參精發出一個剛在網上學的擬聲詞——壞了,兩個不同的工地,合並成一個工地了。
這樣的話,譚主任應該不會扣他工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