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覺得能夠考上妖局的編製,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好在寧宿還沒來得及嚇退自己,就聽到螢火蟲精拆穿了上一次筆試的真相。
由於題目考得太難,小妖們在現場就與考官產生了衝突,在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之後,題目被改簡單了。
“改成了什麼?”
“默寫《三字經》。”
寧宿:“……”
你們的標準,是真的靈活啊。
既然意識到小妖們的複習是無效複習,真正能夠進腦子的知識不多,寧宿反倒是沒有那麼焦慮了。
安下心來,他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想乾什麼。
上一份工作是為了做音樂,再加上有一幅好相貌,算是半推半就地出了道,可是結果並不愉快。如今再次做選擇,又該為了什麼呢?
在思考這個問題的過程中,寧宿又賣了一首歌的曲子出去。
作為音樂類up主,他當算不算是體量很大的up主,但長久以來,他也與一些音樂公司形成了合作關係。
靠著幫人編曲、製作,稍微辛苦一點,就能賺到在這個城市裡活下去的錢。
如今的他是一人吃飽,全家不愁。
但很難說他喜歡這樣販賣自己的作品,而維持生計的做法。
“……你這是幸福的煩惱。”米糕銳評道。
正是因為有選擇,所以才會糾結。
像它們這些小妖,要是考不上編製,就隻能靠著賣萌騙一點吃的了。
“最近雪瑞納好像挺紅的。”除了嗅覺靈敏之外,改變自己的外形也是米糕的本事之一。
據寧宿觀察,米糕是個從眾的狗,一般什麼犬種受歡迎,它就會變成什麼樣子。
時間久了,就連鄰居也會詢問寧宿:“你家裡到底養了幾條狗啊?”
每當這個時候,寧宿都會保持沉默。
好在寧宿的糾結是有限度的,沒過多久,他就不得不出門,去民政部門領取自己的好市民獎勵證書。
據通知他的妖局小杜說,這是黃鼠狼案件的後續。
多虧妖局能夠早點出動,及時將黃鼠狼妖緝拿歸案,通過黃鼠狼妖,警方又扯出了另外的幾樁事件。
在幾個部門同時的乾預下,這幾樁壞事還沒有發生,就被按滅在了搖籃裡。
寧宿去領自己的證書的時候,恰好遇到了一戶人家來給民政部門送錦旗。
“多虧了各位同誌,要不然我老伴兒的命就真沒救了。”抹眼淚的人是一個老太太,身上穿得衣服皺巴巴的,手指上也都是謀生的痕跡。
在她身邊,是悶不吭聲的一個老頭兒。
見寧宿好奇,民政部門的工作人員給他悄悄介紹:原來,那老頭子去年確診了癌症,需要做手術。
家裡人好不容易給湊齊了一筆錢,可臨到頭了,錢卻沒有了。
老太太嚇得立刻報警,警方一番查探,才發現這錢是老頭兒自己轉出去的。
毫無疑問,就是信了彆人的攛掇,想試一試大仙的“仙法”。
結果這仙法當然是沒用的,隻是黃鼠狼妖給的障眼法,反倒是錢送進去了,手術做不了。
如今,警方緝拿了黃鼠狼妖,這筆錢自然也就還了回去,也並未影響到手術排期。
對於老太太一家人來說,這毫無疑問是一種絕處逢生。
“他們這算運氣好的。”工作人員感歎說。
有更多的人礙於各種原因,錢丟了自然就找不回來。
老太太哭完,不一會兒,他們的女兒也來了。這位女兒一臉風霜,但見到工作人員,仍然是一連串的道謝。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們聽說了寧宿是抓到嫌疑人的熱心市民,老太太和女兒又過來道謝。
寧宿的眼神劃過老太太皸裂的手,還有那滿含感激的淚眼,不由得抿了抿嘴。
在老太太離開時,她的兜裡多了一瓶月華。
寧宿告訴她,這是自己常喝的水,有沒有用不一定,但可以給老爺子試一試。
老太太懵懂地走了,小杜歎了口氣:“這個對癌症不一定有用。”
最多隻能讓對方舒服一點。
“這樣也好。”
小杜無意評價寧宿的做法,但在回去的路上,默默對寧宿開放了微信朋友圈的權限,將其從“工作”的分組裡,拉到了“好友”的分組中。
相比於和一個冷漠無情的交往,小杜是個正常人,自然更喜歡心軟的朋友。
就好像明知道這個世界的很多方麵都很糟糕,但也總還有閃光點一樣。
回到家,寧宿從米糕那裡拿來了複習資料,坐在桌前翻開。
雖然有考公的消息,但久久沒有下一步,米糕逐漸懈怠,近日已經趁著寧宿不在家,偷偷玩起了遊戲。
此刻,見寧宿突然拿起參考資料,頓時如同摸魚被老師發現一樣慌亂,一雙狗眼亂轉,結結巴巴地問:
“乾、乾什麼?”
寧宿無視了米糕的忐忑,合上了複習資料,歎了口氣說:“看這個,是考不上編的。”
複習強度實在是太低了。
很快,米糕的好朋友——A市妖脈之王人參精收到了寧宿的邀請。
“前輩,我有問題想請教,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坐下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