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了新房,看來是用心布置過的,滿屋紅色,榻上的簾子也是大紅,木色古屋換了些惹眼的家裝,上好的檀木桌子上擺放著紅棗,桂圓,花生,兩邊擺的是大紅燭,托盤裡是紅色酒壺和酒盅。
事情來的急了些,新娘換了人,早沒了喜色,戚少容自行坐下,拿了酒壺往酒盅裡倒去。
梁展言回身關好門,轉過身時就見了這一幕,連忙嗬斥,“戚少容,你這惡女有孕在身怎能飲酒!”
他說著走過去奪了戚少容手裡的杯子,瞪眼瞧著她,戚少容心虛的撇撇嘴,“合歡酒嘛,意思意思……”
“你從來都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嗎?你如今懷著我的孩子,自是聽我的,什麼合歡酒,一律不許碰!”梁展言皺眉,佯作生氣道。
戚少容被他逗得,不自覺勾起唇角來,“一切但憑夫君之言,夫君自己喝了吧,我的便先欠著!”
“哎,你還是叫我梁展言,你這麼叫我,聽著彆扭!”梁展言就著她的喝仰頭喝了手裡的酒。這酒有些力大,入口有些苦澀,說不上來是十年滋味。
“可你我都已成親,不叫你夫君豈不顯得我們生分。”戚少容故作不解道。
“戚少容,此刻屋中隻有你我二人,你裝出這幅樣子給誰看呢?”梁展言一眼識破她,絲毫不留情麵戳穿。向前伏了身子,盯著戚少容:“我娶你並非是為了與你過日子,不過是為求司風堂一個安穩,十月之後孩子身份自見分曉,我母親也斷不會留你這個惡女在此,你我也無緣再會。”
戚少容低頭淺笑,抬眸看向眼前人:“夫君就這般想與我撇清關係?萬一十月之後夫君愛上我,非我不要,追著不讓我走又該如何?”
“停,停停停!”梁展言伸手打斷她,認真的看著她,“戚少容,停了你無端的妄想,十月之後乖乖回你飛花閣,你還是那個威名遠揚的飛花閣主,令人…聞風而喪膽!”
“夫君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要了孩子卻不要我這個娘,你莫不是想找個後娘給我的孩子!”戚少容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句句都要與她撇開關係,她卻偏不如他意。
她幾句話懟上來,噎得梁展言接不上話,眼前人偏生一副你耐我何的樣子,挑釁的看著他,梁展言嗤笑一聲:“你和謝無衣不是一對嗎?你懷了我的孩子來找我,怕也是他指示,他和林旭合作,拿你當棋子,可你這顆棋子若是脫離掌控,你飛花閣怕是要遭來滅頂之災!”
戚少容來這半日都是步步緊逼著梁家人,鮮少有被反逼的時候,如今梁展言瞧出其中端倪,不假思索道出話來,她倒有些震驚,這花花公子倒不似那般愚昧,他的城府手段非常人所不能見。
謝無衣的確告訴她,隻要拖住梁家人便給飛花閣一絲生機,若是原主必會答應了此事,慢慢找尋機會反殺,可戚少容卻不想處處任人擺布,她要的是聯合其他仙門,徹底覆了謝無衣。
謝無衣此人,生性多疑且狡詐,手段雷厲風行,殺人不眨眼,若不是原主留著有用,對他追尋無道有幫助,那她醒過來後怕也是活不過幾時。
“夫君,人有時候是該學著愚笨些,你這般聰慧,我倒有些不適應了。”戚少容斂了斂眸子,壓下心中所慮。
“不適應便慢慢適應,我聽聞你在飛花閣的泥腿子來了,讓人帶她們進來了,就在院外侯著,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梁展言說著起身,換了副嚴肅樣,冷厲的目光掃過戚少容,倒讓她覺得幾分懼意。
“新婚之夜,夫君便與我分房而睡,傳出去不好聽吧!”戚少容斂著眸子,壓著聲音道,語氣透了半分不悅。
“閨房之事,誰能透露出去!”梁展言嬉笑一聲,不顧阻攔出了門。
戚少容一挑眉,不聽勸,便怨不得她了。
她正想著,房門再次被人推開,兩個碧衣女子便進來,一高一矮,高個子臉上莫名沉穩,冷靜,旁邊矮個子姑娘卻有些俏皮,不過二人長得都算可人。
矮個子姑娘瞧見她端坐桌旁,眼睛都發亮,大喊一聲道:“閣主!”
“采靈,注意身份!”旁邊高個子蹙眉,不免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