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漸置若罔聞,池將離追上他,好言好語:“林君漸,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君漸當她不存在。
池將離將兩人交惡的黑鍋甩給靈樞府:“是家裡人教我那樣說的,不是我的真心話。”
林君漸停住腳步,冰冷的視線移到她臉上:“池大小姐說的都是實話,林某無言以辮。”
“池將離”說了什麼呢?
那時斜月山莊慘遭魔族血洗,靈樞府顧念往日交情處理林家的後事。
回靈之日,斜月山莊哀樂悲鳴,偌大的正廳擠滿棺材,一直排到院外。
紛紛白綾中,靈牌碼得整整齊齊,靈堂下,跪著麵無表情的林君漸。
他身旁,華冠麗服的“池將離”手裡捏著退婚書,叉腰指著他罵。
她說他是天煞孤星,克親克友。
她說他是喪家野犬,搖尾乞憐。
她說山雞哪能配鳳凰,彩鳳與鴉不同林。
……
回想起這些誅心之言,池將離恨得捶胸頓足,她試圖補救:“不是這樣,林君漸。你很厲害,你會有光明的前途,會手刃仇人,會重新站在高處的!我看好你!”
林君漸淩眉,墨色瞳孔寒光肆虐:“我的一切,與你無關。”
見他要走,池將離一把拉住他:“哎等等,你有錢嗎?”
林君漸甩開她的手:“?”
池將離解釋:“報名要先交五十報名費的,你有沒有?”
斜月山莊被洗劫一空,林家又剛辦完喪事,林君漸兜裡哪有錢。
池將離伸手將脖子上的紅繩拽出來,帶出一塊兒雕花美玉。她從頭上取下,抓過林君漸的手塞進他手心:“這個送給你,能抵幾個錢。”
玉石冰清水潤,雕著將離花的紋樣,靈氣氤氳,握在手裡還帶著體溫。
林君漸皺眉:“你什麼意思?”
鎮魂玉能隨便送人嗎?
鎮魂玉,取命主靈魂力量注入玉器中,以靈力蘊養,可感知命主吉凶,亦可為命主消災解難,相當於一件複活甲。
池將離不甚在意,萬劍穿心,再多複活甲也不夠用啊!她壕氣道:“你拿著吧,拿去抵押或者換錢,都由你。”
思及一路辛酸,池將離得出血淚得教訓:“沒錢用很可憐的!”
林君漸看了眼手中的鎮魂玉,複將目光移向眼前人,雙眼微眯,滿腹狐疑。
他眼神中毫不掩飾的質疑和探究讓池將離很不自在,擺擺手欲逃離:“不和你扯淡了,我走了。”
不等她轉身,林君漸手腕一甩將鎮魂玉丟遠,神情陰冷道:“池大小姐的善心,林某擔待不起。”
池將離氣結:“你!你……”
林君漸抱胸,冷眼瞧她,等著她暴露本性。
池將離:“你手勁兒真大呀!”
她小跑著去找鎮魂玉,彎腰撿在手心,起身,忽而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然後一頭栽倒在地。
林君漸淡淡掃她一眼,收回視線,往招新處走去。
繳費處的風清派女弟子看一眼林君漸掏出的粉色乾坤囊,眉尖一挑,抬頭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挪揄的笑。
萌新一臉生人勿近,實則內心很少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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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檻,藥香悠悠。
池將離睜眼,一灰袍道人衝著她笑:“阿離,你醒了。”
池將離睜大眼睛,一個鯉魚打挺直起上半身,“三叔!”
池將離的三叔,池白蘞。
儒雅謙和,靈樞府出身,風清派任職。
池白蘞坐在她床邊凳子上,問她道:“阿離,你不是已經拜入天衍宗了嗎?怎麼又來參加風清派的招新。”
池將離坐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三叔,我是來風清派看望你的,不是來拜師的。”
池白蘞:“嗯?可是……”
池將離打斷他:“三叔,我已經看到你啦!我該回家去了。”
說著就要翻身下床,這時屋外有人敲門。
池白蘞溫聲:“進。”
門被推開,進來一個提著食盒的男弟子:“師父,這是您吩咐的靈食。”
池白蘞起身接過漆紅食盒:“好,你下去吧。”
“是,師父。”那弟子看一眼池將離,退了出去。
池將離認出了他,是招新大會報名處問她名字的風清派弟子,她大感不妙。
果然,就聽池白蘞道:“宋文和我說你是來參加招新的,三叔已經替你辦好入學事宜,你就安心待在風清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