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四周草木在昏暗的光影中愈漸模糊。
池白蘞麵色凝重:“見到花落城的人,都要死。”
一陣夜風吹過,絲絲涼意遊遍全身,池將離打了個冷顫,不自覺地往林君漸身邊靠了靠。
許如風後知後覺:“是花落城下的手?她真的是妖怪嗎?”
池白蘞搖了搖頭。
江映雪道:“那時花落城剛出生,沒理由謀殺郎中和穩婆,應該是花老爺的授意。”
池將離點頭:“這個花落城一定有什麼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花家怕秘密暴露,就殺人滅口。”
許如風聽後憤慨道:“郎中和穩婆做錯了什麼?花家恩將仇報!草菅人命!天理不容!自己女兒的命是命,彆人的命就不是命?虧我還覺得花老爺麵善,呸!人麵獸心!”
池將離也跟著“呸”,唾棄花家的不恥行徑。
池白蘞肅聲道:“待整件事情查清楚,邪祟畫樓城由風清派處理,花府凡人由臨江城鎮府司發落,各人自承因果,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現在關鍵的,是要搞清楚花落城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江映雪沉聲問:“花家如此嚴防死守,我們該從何處著手呢?”
池將離提議:“不如我們來頭腦風暴一下!”
眾人不解其意,麵麵相覷,許如風:“要來什麼風暴?”
池將離解釋道:“就是大家集思廣益,每個人想一個花落城的秘密,看誰的想法最有可能!”
許如風拍手稱讚:“好主意,誰先來?”
陽光褪儘,林子裡一片黑暗,池白蘞點了火球,懸在五人中間照明。
池將離:“我先來,我覺得這個花落城可能是人類和妖怪所生的半妖,還沒有完全進化成人類,說不定長了耳朵,尾巴或者鱗片什麼的,所以不能讓人看見。”
“林君漸,你覺得呢?”她看向林君漸,火光映在她眸中,豔豔灼人。
林君漸沉思片刻:“或許是花家養的鬼胎?魔族就有這樣的邪術,用鮮血和人命祭祀,供養死嬰,可以用來求財求運,滿足貪欲。”
“到我了!”許如風學著說書人的語調,娓娓道來:“當年,夜黑風高,天生異象,花夫人臨盆,請來穩婆,伴著一陣血光,花落城出世,穩婆抱起一看,竟是個麵目猙獰,滿嘴獠牙的怪物!花家不舍丟棄骨肉,又怕穩婆將怪胎的事情說出去,於是殺人滅口!之後,花家人請了郎中查看,事後為了保密,又給郎中下毒!晉江書院的話本裡說,這樣的怪物需要用血肉來喂養,一天要吃十斤人肉!”
許如風說得有鼻子有眼。
林君漸翻了個白眼,懟道:“許如風,生孩子的時候你是在旁邊看著嗎?”
江映雪揉了揉眉心,語氣裡儘是無奈:“你少看些誌怪小說。”
許如風望著她委屈巴巴:“小雪,我編的故事不吸引人嗎?”
江映雪做了個打住的手勢,道:“我覺得還是池將離說的有幾分道理,她是個半妖,完全修成人型後,才可以像正常人類一樣生活。”
池白蘞聽完弟子們的頭腦風暴,忍不住提點道:“你們的猜想裡都忘記了最關鍵的一環,那就是畫樓城和花落城之間的聯係。”
幾人都沉默了,所有的猜想都不能將這兩者聯係起來,很顯然,想象與真相之間還有一定的距離。
安靜了片刻後,池將離問:“三叔,你有什麼想法嗎?”
池白蘞:“有些頭緒,但還需要佐證。”
幾人眸光亮了亮。
池將離:“怎麼佐證?”
池白蘞:“花落城回門之日,你們要想辦法查看她身體上是否有較大的疤痕。”
四人疑惑不解,池白蘞也不解釋,隻說查看之後再下定論,於是池將離拍拍胸脯:“這事兒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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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到了花落城回門之日。
下午時,風清幾人進了花府,在花家父子的引薦下見到了花落城。
花落城生得很美,杏眼桃腮,顧盼生輝。
許是人逢喜事,她看起來精神很好,不像是病了二十多年的樣子。
池白蘞同她問話,她回答的都很端莊,並沒有什麼異常。
他們談話的間隙,池將離偷偷開了個同心傳音的小型陣法,拉了林君漸和許如風並江映雪進陣,四個少年修士表麵不言不語,端坐喝茶,實則正湊在法陣內八卦。
池將離:“花小姐好漂亮,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病人耶!”
許如風:“是啊是啊!她皮膚好白!”
江映雪瞥了眼許如風,低頭押了口茶,漫不經心道:“是漂亮,就是脖子有點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