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緊急,四人也顧不得門規,直接化作四道流光飛進皇宮。
皇宮大殿中正在議事,上至君王,下至文武百官,個個愁容滿麵。
風清四人憑空出現在大殿中央,殿中眾人嚇了一跳,待看清江映雪的麵容,轉而露出驚喜的神色,百官和內侍們齊齊跪下參拜,呼喊著“公主千歲”。
池將離並不驚訝,林君漸也不見怪,隻有許如風一臉懵:“公主?誰是公主?”
“起身。”江映雪顧不上跟他解釋,揮袖讓文武百官起身,上前扶住從龍椅上下來迎接她的國主,急切道:“父皇,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百姓都聚在城外?為什麼不讓他們進城安頓?”
永樂國主望著女兒,欲言又止,昔日威嚴的眉宇間透露出幾分頹然來。
原來,一種可怕的瘟疫正在永安國蔓延,感染的人會從身體內部開始腐敗,漸漸腸穿肚爛,不能進食,最後在病痛的折磨中淒惶死去,永樂國人把這種瘟疫叫做閻王令,得病後七日內必死,短短一個月,永安國已經死亡了將近四分之一的人口。
江映雪聽完心如刀絞:“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瞞著我?姑姑知道了嗎?”
國主搖頭道:“傳了信給月兒,但一直沒有回信。”
永安國大長公主江千月,風清派長老,靈寂峰峰主萬雲天的道侶。
林君漸道:“師娘在閉關修煉,收不到消息。”
國主無奈道:“閻王索命,恐怕月兒回來了也無濟於事,難道是天要亡我永樂國嗎?”
江映雪不信:“閻王令當真這麼厲害?難道一點遏製的辦法都沒有嗎?”
下方官員回答道:“公主有所不知,醫師們什麼方子都試過了,都不管用,這種怪病一旦感染必死無疑,民間俗話說: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謂之閻王令!”
江映雪不死心:“不會的!也許仙門的醫師有法子!池將離!”
江映雪一把抓住池將離的胳膊,紅著眼眶道:“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池將離麵露難色:“且不說能不能在短時間內製出藥來,就算靈藥有用,感染的人這麼多,恐怕也是杯水車薪。”
永樂國如今風雨飄搖,人心惶惶,以閻王令的蔓延速度,再不得到遏製,國人很快就要死絕了。
江映雪流出兩行清淚,殿中百官也跟著掩麵啜泣。
“你彆哭,我去城外看看情況,能救一個是一個。”池將離轉身對永樂國主道:“陛下,貴國醫師何在?還請醫師們為我講解閻王令的具體情況。”
永樂國主心痛道:“天元城的醫師已經儘數分派到各個疫區去了,其中大半已經為國捐軀,如今城外難民營中還剩七名宮中禦醫。”
池將離:“行,我現在就去。”
江映雪擦乾眼淚:“我們一起。”
永樂國主阻止道:“如今城外疫情肆虐,你們切不可冒然前去。”
江映雪道:“父皇彆擔心,我的這位朋友出自靈樞府,她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靈樞府的醫仙!”國主一聽靈樞府,如久旱逢甘霖:“我永樂國有救了!池醫仙若能平息閻王令,我永樂國將世代供奉靈樞府!”
池將離道:“陛下言重了,小雪是我的朋友,我一定儘力而為,此事無關靈樞府。至於閻王令能不能控製得住,我不敢保證。”
辭彆國主,四人帶了些賑災物資來到城外難民營,這裡聚集著十來萬人,都是為了躲避閻王令從四麵八方逃難過來的,這些人被分成兩撥隔離開來,未感染的人安置在南城門外,染上瘟疫的人送去北城門下。
進了南營,見這裡的百姓窮途潦倒,衣不蔽體,惶惶不可終日,江映雪悲從中來,當即亮出身份安撫百姓,表示朝廷不會放棄他們,鼓舞他們重拾信心,許如風在旁附和。
原本這些朝不保夕的流民因被天元城拒之門外而滿心怨憤,靠著每日城牆上投喂的食物勉強保命,活在隨時被閻王索命的陰影之中,公主的到來猶如一束破雲之光,給他們帶來希望,南營終於不再死氣沉沉。
另一邊,池將離找到禦醫交流疫情,得知閻王令是從永樂國北方的一個邊境小城傳出來的,傳染速度極快,並且不屬於任何大型傳染疾病的分支,任何藥物對其都不起作用。
池將離查看了六個感染初期正要被送去北營的患者,然後寫了六張不同的方子,並從儲物法器中祭出幾味靈藥,囑咐禦醫們單獨辟出一個營帳作為實驗室安置這六人,按不同的方子給他們服藥,跟進觀察他們的情況。
做完這些,四人來到北營。北營的情況更加糟糕,營帳中就沒有一個豎著的人,全都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眼神渙散,氣息奄奄,每隔幾分鐘就有人斷氣,營帳外的焚屍爐徹夜不休,即使隔著一層浸了苦藥的防護麵紗,仍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屍腐之氣。
江映雪大受震撼,連忙組織人員照顧這些病患,即使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也至少給到他們臨終前的尊嚴和體麵。
池將離查看了幾個患者,將平時舍不得用的一些天階、仙階甚至神階丹藥一股腦拿出來喂給了他們,然而並沒有什麼起效。
不對症,用再好的藥也是徒勞。
眼看池將離皺起的眉頭都能夾死蚊子,林君漸寬慰她道:“彆著急,永樂國花了一個月都沒找到閻王令的症結所在,哪是你一天就能看出門道的?”
池將離搖頭:“不是,都不是。”
江映雪過來詢問情況:“將離,怎麼樣?他們還有救嗎?”
池將離坦言:“找不出症結,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
江映雪沉默了。
池將離:“我還需要一個實驗室。”
江映雪毫不猶豫:“好。”
池將離挑眉:“你不問我要做什麼?”
江映雪道:“你儘管放手去做,我儘全力支持你。”
池將離:“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給我在僻靜的地方搭一個帳篷,每天送十具新鮮屍體給我,我做實驗的時候,任何人不要來打擾我。”
江映雪雖然不解,但很快按照池將離的要求安排好了一切,在遠離人群的地方給池將離搭了個帳篷,北營一死人馬上就送到她這兒來,並且派了四名士兵看守,嚴禁閒雜人等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