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瞬時記憶確實非常有用。
再加上有了玄的暗中幫助,果不其然被林老師點名抽背的溫雲,最終十分勉強的過關了。
坐下後她立刻拿出小紙條塗塗畫畫,坐在她右邊的玄默契地將手垂下,隨後手心便被悄悄塞入了什麼東西。
是一張紙條。
溫雲隨後收回了手來。
即便是在夏天,玄的手心也是冰涼涼的,溫雲有些羨慕對方的低溫體質。
玄展開紙條看了看,裡麵用非常熟悉的筆跡寫著:【謝謝同桌大人的鼎力相助,今天放學請你吃蛋烘糕QVQ】
可愛的顏文字落在末尾,那明媚乾淨的笑容再次浮現於玄的腦中,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了些許不易察覺的弧度。
而此刻,坐在玄後麵的人,已經著急得把椅子捅出一個洞來了——
尖銳的筆尖透過了木椅後沒入了玄的後背,以此來催促他趕快把這張紙條傳送給大家享用。
玄無語地踩向了那人伸到他座位底下的腳。
“嘎巴!——”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因為太過明顯和大聲而吸引了溫雲的注意。
溫雲轉頭看了看坐在自己右側的玄,隨後又用餘光掃了眼坐在玄後桌的同學於則。
這兩人都是一副認真聽課的模樣,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剛才的巨大聲響像是未曾發生過一樣,除了溫雲以外沒有關注這一響動。
似乎隻有自己因為那聲音而開小差了......
溫雲這麼想著,耳根有些發熱。
有些害羞地轉頭,隨後繼續看著稿紙上的演算步驟。
——‘耳朵紅了害羞了!可愛!’
幾乎是同時,一顆顆心都出現了這樣的想法。
而那張紙條,也隨後被悄悄傳送於每個人手中。
溫雲喜歡將每個筆劃都慢慢寫下來,一筆一劃的很正。
沒有練過字的緣故,她寫的字沒有太多筆鋒,看上去卻有一種彆樣的可愛。
在所有人看清字條上的字和內容後,‘可愛’這一詞已經被他們在心底用爛了。
而那圓乎乎的顏文字,也被各種顏色的筆臨摹了下來。
靜悄悄之間,有皮肉開綻的聲音響起。
它也被深刻的執念給小心翼翼且珍重地複刻進了血肉之中,放入體內是對寶物最珍視的存護。
它會伴隨著枯骨掩埋至地底,世世代代都不會被抹去。
........
因剛才走神而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的溫雲,十分認真的上完了一二節課。
課間操的鈴聲在第二節課下課後響起,這代表著大家要去操場集合了。
但也就在溫雲走出教室的那一刻,不知哪個班級的學生快步來到了她的身邊,告訴她數學老師有事找她。
溫雲是數學課代表,而第三節就是數學課,這種情況一般是老師應該是有課上要求要提前交給她。
結伴的同學們還在身邊等候。
溫雲向他們說明了自己有任務在身後,便前往數學老師所在的辦公室了。
就在溫雲下樓的瞬間,剛才所在的樓層燈光突然全暗了下來,僅有的來自窗台的陽光分彆照亮了走廊的兩個儘頭。
在牆角處、在玻璃上、在圍繞著人形學生的一圈,大大小小的瞳形於暗中竊竊私語、隱隱約約。
剛才還吵吵鬨鬨的人群突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連呼吸聲都沒再響起。
無數雙和無數雙的眼睛,在後麵直直勾勾看著溫雲離去的背影。
怨念激生。
——‘我不想做操了這還下去乾嘛,表演一個互撕同學嗎?’
——‘我恨老師’
——‘恨死了恨死了,看我一拳乾爆地球 ’
.......
充滿怨氣的人群突然間吵吵鬨鬨嘰嘰喳喳地抱怨著,但最後還是摩肩接踵地下了樓。
但他們的心,卻早已隨著溫雲飄進了辦公室。
“報告,李老師您有事找我嗎?”溫雲站在門口,看向數學老師所在的座位問道。
辦公室裡沒有彆的老師,隻開了四分之一的燈光有些昏暗,李老師的臉掩藏在暗影下渾渾噩噩模糊不清。
在溫雲開口的那一刻,李老師隨後抬起頭來,清晰的五官重新露了出來。
“進來。”
李老師示意溫雲來到他身邊。
隨後遞給了她一遝試卷:“下節課老師們有個會要開,你坐在講台監督他們考試吧,卷子收齊後放我桌上就行。”
“好的。”
“好耶!”
還有一道聲音與溫雲的回應同時響起,其內容讓溫雲頓時有些詫異。
究竟是哪位大神,在聽見有考試後發出了如此歡呼雀躍的“好耶”?
溫雲這麼想著,隨後有些疑惑地循聲望去,隻見有著一頭橙色短發的青年站在辦公室門口。
對方在溫雲看來的一瞬間露出了十分憨厚的笑容。
溫雲坐在講台上監考=可以整整兩節課看著溫雲——
在意識到這一等式替換後,逃掉了課間操並“偶然”路過辦公室的邵虎,是下意識地發自內心歡呼了出來。
但他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那聲“好耶”似乎有些突兀。
被溫雲的目光盯著很不好意思,他十分尷尬地站在原地。
溫雲認出這是她的同班同學邵虎,一個有些大大咧咧但也是非常熱心的男同學。
.......就是有些調皮經常讓老師感到頭疼,也是常被老師找去辦公室喝茶的對象。
溫雲不認為對方剛才發出的那聲“好耶”是因為聽見要考試,而一旁的李老師已經皺著眉語氣嚴厲地叫人過來了。
在邵虎慢吞吞走過來時,李老師這邊又交代了些事給溫雲,隨後讓她先回班上。
溫雲路過邵虎時,在李老師的視野死角安撫性地拍了拍他。
沒彆的原因,隻是邵虎的表情有些太過悲壯和視死如歸了一些。
手心觸碰到的一瞬,溫雲感覺自己像是在拍一塊硬硬的磚頭。
邵虎像是下意識的緊繃了身子,看得出來是很緊張了。
但現在她也是愛莫能助了。
溫雲在心底微微歎了口氣,隨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因為背對著邵虎的原因,也就沒看見對方快開裂到耳根的嘴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