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在那片稀疏的樹林間,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一個前撲,接著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受創的黑龍在下一秒重重的墜落在那片小小的樹林上,飛騰的塵煙之後,樹林幾乎不再存在了。
“普路托!”在小斯內普身邊,安塔利斯抽出魔杖,呼喚自己的同伴;黑龍隨著呼叫張開翅膀,當它掠過的時候小斯內普分明聽到一聲抱怨:“呲,真麻煩……”而麥克法斯蒂家主對其中一個趕來的族人吩咐道:“保護好這個男孩。”後,也朝遠處的小孩那邊趕去。就在這個空隙,墜落的黑龍掙紮著起身,向著最近的生物噴出一道龍息。
“flammabeo!”一個響聲突然在小斯內普身後響起,男孩回頭一看,一個有著同樣紫色眼睛的30歲左右的青年正一臉惶恐地發出咒語,在他身邊挽著一個臉色蒼白的金發女子,神色似乎隨時要暈倒,卻堅定的站立在原地。但這個熄滅咒隻是稍微阻擋了一下就被火焰衝破,火光的延長線上,一個金發的小小的身影剛從地上爬起來,卻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已經驚呆了。
“滑道平平!”這時,一道咒語突然射向小孩腳下的土地,地麵瞬間變得光滑如鏡,孩子滑到之後似乎清醒過來,順勢滾向一邊,而黑眼的黑龍也剛好趕到,一頭將狂暴中的同族撞翻後,又拔高衝向天空。
“家主……”遠處負責解決突發事件的族人也趕到了,上前將黑龍團團圍住,帶隊的組長則來到安塔利斯身邊,詢問處理的方向。
“……把受試者喚過來,儀式繼續。你們隻需負責將奧斯汀•麥克法斯蒂帶過來。”收起剛使用過的魔杖,稍一停頓,麥克法斯蒂家主發出指示,眼睛卻沒離開那個已經脫離了恐懼,正機靈的閃躲著的金發小孩。
“那、那個……家主,現在不是應該先暫停儀式嗎?奧斯汀他……”安德魯•麥克法斯蒂夫婦戰戰兢兢的上前,眼神中都是對兒子的擔憂。“比起這些,你們還是擔心一下之後吧。”安塔利斯語氣中帶著小斯內普從來沒聽過的冷酷:“違反族規,擾亂儀式……如果沒什麼奇跡發生,奧斯汀將直接被趕出群島。”
安德魯•麥克法斯蒂夫婦愣住了,還想繼續求情,遠處的情況又有了變化。
不知道是想先從弱小的開始,還是已經對受試者產生恐懼,黑龍竟然認定了奧斯汀,完全不顧其他魔杖發出的光線,在又一道龍息被孩子躲過後,張嘴便向奧斯汀咬去。
“奧斯汀!”麵無血色的父親嘶聲叫喊,他的妻子卻異常冷靜的直接摘下他腰間的佩劍,並舉起魔杖:“飛來飛去!”一道銀光劃空而過,準確的插入黑龍的眼睛裡。瞬間,黑龍發出慘厲的嚎叫,淒厲的叫聲使穀中的黑龍也產生騷動,留守的巫師們急忙發出咒語鎮壓。而在空中盤旋的普路托也回應了一聲咆哮。
在黑龍死命地掙紮著,銀劍劃破眼球掉落在地,黑龍也因此轉移了注意力,血淋淋的頭顱轉向安塔利斯這邊,一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巨大的火焰在張大的血盆大口中醞釀。
“碰!”
一聲清脆的扳機叩擊聲在火焰就要衝出的時刻響起,銀色的閃電毫無朕兆的在半空中出現,直接從黑龍被毀壞的眼球貫穿。在一個突兀的靜止後,黑龍轟然倒地,一把銀色的長劍也同時深深地插入地麵。
場麵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為這突然的結束驚愣不已。
在硝煙中,金發的小小身影從地上爬起來,哭喊著打破了沉寂,飛快的越過距離一頭撞進麥克法斯蒂家主懷中:“安塔利斯……!嗚嗚……”
安塔利斯輕輕撫摸著金色的小腦袋以示安慰,目光卻停留在地上損壞了的手槍。
是隻能維持幾秒鐘的不完全的變形咒吧……將銀劍變成子彈,利用子彈射出的速度,加上脫離變形咒後銀劍本身的鋒利,的確可以做到洞穿已經有了傷口的火龍頭顱。
不過在情勢危急的關頭,能想到如此運用不成熟的變形咒……這孩子的未來,可能比自己想象中還要不可限量。
“奧斯汀……”一把顫抖的聲音停止了金發小貴族的哭泣,抬眼,兩張熟悉而懷念的麵孔出現在奧斯汀麵前:“母親……父親……”安塔利斯默默地放開手,由著安德魯•麥克法斯蒂夫婦將許久不見的兒子鑲進懷中。
一邊往回走,安塔利斯邊吩咐族人收拾殘局。等到了小斯內普身邊時,已經恢複回男孩最熟悉的表情:“抱歉,西弗勒斯,讓你看到這麼混亂的場麵。今年的禦龍儀式看來隻能到此為止了……”
收回望著那邊一家三口的目光,小斯內普黑亮的眼珠中是安塔利斯從沒見過的深沉:“不,沒什麼。”
略過這場意外,麥克法斯蒂家主在結束時大力讚揚了這次儀式受試者的表現,還有維持現場族人,並發出今晚宴會的邀請後,安塔利斯帶著小斯內普站到普路托身上,安撫這頭因族人逝去而發脾氣的黑龍後,黑龍舒展翅膀投向天空。
海風中,第一次騎龍的小斯內普甩開安塔利斯的保護,倔強的將自己釘進在黑龍的鱗片間。這場景令麥克法斯蒂家主一陣好笑。
“西弗勒斯,我可以理解成你在鬨彆扭嗎?因為普路托之前發脾氣拒絕載我們?”
異常的,男孩沒有如平時一樣掛出假笑,也沒有咆哮著吐出毒液,而是沉默著用他黑亮卻在不知不覺中深邃起來的眼睛看著他的大朋友。一陣寂靜後,他開口:“他……是誰?那個屠龍者……”那個比我還小的小孩……
“你說的是奧斯汀?”將全身已經僵硬的男孩拉回身邊,安塔利斯幫他理了理被吹斜了的鬥篷,回答道:“他是奧斯汀•安德魯•蒙普斯•麥克法斯蒂,安德魯•麥克法斯蒂夫婦的兒子,我大伯的孫子。他今天的確表現的不錯,卻依舊很有可能會被驅逐出家族。”
“為什麼?”發問男孩的神情生動起來,令安塔利斯忍不住摸了摸他那頭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