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深處地底的會議廳是麥克法斯蒂機密所在,走廊以外的任何一塊石板都不支持移形幻影。更彆說那緩緩關閉的石門以內。凱斯琳沃伊特此時皺著眉頭看著那緊閉的石門,仿佛她的目光能直接看穿堅固的石料,得到家族有關魔法部的情報似的。身邊的長老們或許也有與她同樣渴望的,但此時卻隨著一連串的噗噗聲,毫無留戀的離開了這條陰森的石道。
過了幾分鐘,女人突然從深思中清醒過來,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了。她一挑眉頭,才轉了半個圈便猛然想起,會議之前的審判會,名為奧斯汀的孩子並沒有達到可以移形幻影的程度。升起一絲興趣的凱斯琳停下動作,順著忽明忽暗的燭光往下走,果然在儘頭發現那頂燦爛的金發。
小奧斯汀此時已經完全放鬆下來,饒有興趣的撫摸著石牆上栩栩如生的家徽。心中的石頭放下之後,好奇的孩子迫不及待的研究起這嚇了自己一跳的家徽有啥內涵。
“這是一幅多麼傑出的藝術啊!”突然一個好聽的聲音在小奧斯汀身後響起,少年扭過頭,一位有著漂亮的金色波浪長發的女士站在他身後,碧綠的眼睛嫵媚的微笑著。
“凱斯琳沃伊特女士?”小奧斯汀歪著頭,問道:“藝術?我還以為這枚家徽上施了魔法!”
“的確,它含著奇妙的魔法波動。”女人將手輕輕放置在布滿塵埃的家徽上麵,卻又沒有真正與其接觸,“但這並不是有條理的魔法波動,就跟……跟在麻瓜手裡誕生的傑出的藝術品一樣,蘊含著誘人的波動,卻又不是魔法——傳聞在法國有一副叫蒙娜麗莎的畫,雖然沒施加魔法,卻又跟因施了魔法一樣會動。當然,在見到這枚家徽之前,我也一直以為這隻是麻瓜們在誇大其詞。”
雖然是微笑著,但小奧斯汀卻敏銳的感覺到這位漂亮女士隱含的不屑。
“說不定,傳聞中的那幅畫,就是雖然有魔法力,卻學不會好好揮動魔杖的人畫的?”
“您的意思是,啞炮?”奧斯汀眨眨眼睛,驚奇的問道。他得到的答複的卻是一串嗬嗬的笑聲:“誰知道呢?”隨著笑聲,凱斯琳點頭示意了一下,後轉身離開,在黑暗中傳來噗的一聲,石道又再次恢複平靜。
“尊貴的女士,難道您以為,麥克法斯蒂會用啞炮的成果裝飾城堡,哪怕隻是一間地下室?”收起天真的笑顏,少年朝空洞的黑暗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便再次回頭繼續研究這麵牆壁。
但直到石門再次打開,少年依舊沒有任何的收獲。
封閉的石道的另一側,傳來低沉的說話聲,然後是接連兩聲悶響。再有就是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停下用魔杖輕敲的動作,奧斯汀注視著監護人走到自己身邊,安塔利斯微微一笑,卻看不出是高興還是嘲諷:“每一個初次到達這裡的巫師,都會忍不住研究一番這麵家徽。”
“所以,你也是?”奧斯汀乖巧的收起魔杖,窩進監護人下蹲張開的懷抱。
深紫的鬥篷開始旋轉,在一聲悶響之後,沉寂的石道繼續陷入沉寂,隻留下一句答複。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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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伊特家,拉斐爾城堡,巴拉島
深深把自己摔進沙發中,凱斯琳沃伊特舒展在沙發中的曲線是那麼的誘人,但表情卻失去人前的嫵媚,甚至有點猙獰。
沃伊特來到赫希底裡群島完全是被迫——其實如果不是有這樣或那樣的不得已,恐怕也不會有人願意舉家搬遷遠離英倫的島上。而對於凱斯琳來說,令自己還有家人陷入這種境地的,便是所謂的魔法界高層。
初到群島的恐慌,隨著時間的沉澱,還有庇護者麥克法斯蒂的破落而慢慢消退,最後似乎消失了。但新家主的種種手段,特彆是最近對於重回魔法界高層,重建輝煌的設想,令凱斯琳心中掩埋在灰燼中的火星被迅速點燃,複仇的火焰正熊熊燃起。在英倫走投無路的絕望感化為一種強有力的聲音,在她心中反複咆哮——回去,回去讓那些給予你傷害的人以報複!
就在凱斯琳用手臂遮住眼睛陷入沉思,突然一股奇特的魔法波動在她身邊發動,起身一看,沙發前的桌上,一杯不知放了多久的冷咖啡正在升起,搖搖晃晃朝另一個房間飄去……那是她弟弟——僅剩的親人斯蒂夫沃伊特的工作室。
進到這間施加了一打加固咒的房間,同樣金發碧眼的斯蒂夫此時正漂浮在房間上空——與姐姐相同血統的他,本來也可能也是個眉目清秀的美男子,但如今亂成一團的頭發把眉眼都蓋住了,還有那邋裡邋遢而且過於寬大的袍子,無一不在糟蹋這幅好皮囊。此時他手中捧著一本足足有5英寸厚的頁麵長短不齊的裝訂書,凱斯琳知道,這是自己弟弟這些年通過各種途徑收集來的古代魔文拓片,是斯蒂夫這個隻會研究古魔文的笨蛋視為生命的東西。
“斯蒂夫,又有新進展嗎?”這本書對斯蒂夫來說是那麼重要,所以沒有特彆的情況這本書總是被存放起來的。
被呼喚者完全沉浸在古代魔文的世界裡,似乎根本沒聽到姐姐的聲音。他時而捧起書皺著眉頭呢喃兩句,時而拿起魔杖在空中指指點點,當咖啡飄到他身邊時,他甚至也沒看一眼,隻是端起來一口喝乾。
梅林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喝出來流進食道的是什麼……凱斯琳翻了個白眼,本來想著跟弟弟商量今天的會議的她,決定還是忽略這個笨蛋研究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