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沒有空間,能感覺到的東西,隻有疼……抽搐中,阿爾法德感覺到顫抖的手臂被粗魯的抓起,朦朧中似乎有什麼被撕爛的感覺,接著,一種灼燒感落在左臂上。即使並不清醒,阿爾法德也大概猜到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一滴晶瑩的淚水緩緩在眼角滑落,他呢喃著情人的名字,如果不是話語中的絕望,這輕柔的聲音仿佛發生在擁抱著的某清晨:“Tom,my love……”
那聲音是如此微小,即使是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可以將其掩蓋,但瘋狂中的伏地魔卻發現他抖動的魔杖就那麼頓住了,停留在阿爾法德手臂上方遲遲無法再落下,幾乎就要完成的黑魔標記刻烙下扭曲的斯萊特林蛇,隻差一個骷髏頭就可以將這個一直忤逆著他的布萊克打上屬於自己的烙印了,但那麼簡單的咒語,伏地魔卻發現無論如何催動魔力,他都無法繼續刻烙。
黑魔王雙眸中猩紅的邪光在慢慢隱沒,從得知西裡斯•布萊克進了他最討厭的鄧布利多寵信的格蘭芬多學院後,整個世界就被這種血紅所覆蓋,從靈魂還是其他地方——誰在乎那到底是哪裡——蔓延過來的怒火就充斥著整個理智,他毫不猶豫的懲罰了伏倒在他麵前請罪的西格納斯•布萊克。但這不夠,這點懲罰遠遠無法澆滅lord Voldemort的怒火,所以理所當然的,他闖入了布萊克老宅,懲罰他所見到的所有的布萊克。
這中間沒有任何的問題。
但麵對倒在他麵前,憔悴而蒼白的阿爾法德•布萊克,他的猶豫又算什麼!
伏地魔莫名其妙的煩躁起來,他像甩開什麼有毒的東西一般,丟下本來握在手中的那種手臂——那是一隻他熟悉的手臂,它與它的主人曾經無數次給他以愉悅。但此時,那隻是一隻令他煩躁不安的手臂。
伏地魔急促的往門口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又回過頭看了一眼因為鑽心咒的停止而昏迷了的那個人,但下一秒又為自己不乾不脆的行為感到惱怒。他怒氣衝衝的將布萊克大宅的前門擊碎,在房屋的顫抖與一片掉落的殘骸中,黑袍滾滾而去……
一夜的噩夢終於結束,在等待了許久再也沒聽到任何聲響,雷古勒斯戰戰兢兢的從走廊地板上爬起來,他跌跌撞撞的下到樓梯口,熟悉的前門已經麵目全非,他的親人靜靜地躺在那裡,毫無聲息。男孩咧了咧嘴似乎想哭,但又不甘心眼淚就這麼掉下來,他咬著嘴唇,撲倒在母親身邊,接觸到的冰涼從手上一直傳導到心裡。他用雖然沒受到任何傷害,但依舊顫抖不已的手慢慢伸向母親的脖子——
撲通撲通,雖然微弱,但可觸及的脈搏令男孩再也無法控製,他放聲大哭,即使用手背不停的抹去掉落的淚痕,也無法止住那傾瀉而下的恐懼與慶幸……
同樣一個夜晚,在斯萊特林的小斯內普也過得精彩異常。雖然在餐桌上就不時有小巫師旁擊側敲的詢問他的家族,但這一切在晚宴結束後遇上同樣退出大廳的格蘭芬多,更確切的是遇上因為擔心而上前跟他打招呼的莉莉之後,這種試探就從暗地裡轉上台麵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詹姆•波特的跟班——貌似是叫西裡斯•布萊克的那個人跟他在斯萊特林的堂姐不顧形象的在走廊上大吵大鬨,阻塞了退場的路線,而使莉莉•伊萬斯找到機會找上他搭話。
“嘿,西弗勒斯!”本來因隊伍久久不能前進而皺著眉頭的女孩,意外的在眼角發現淹沒在斯萊特林中的瘦小的朋友。雖然被分到不同學院——或者應該說就是因為小斯內普被分進斯萊特林,莉莉一直在擔心他。她一邊說著“借過”一邊拚命擠到小斯內普身邊,擔憂的綠眼睛關切的看著她的夥伴:“你沒事的,是嗎?”小斯內普感到有些煩躁,在餐桌邊被人不停地試探,幾乎磨光了他本來就不多的耐心。
“當然,我能有什麼事。”新鮮出爐的小蛇是這樣回答的。
“因為,你知道的,斯萊特林傳聞中……”女孩脫口而出後,才發現夥伴身邊就是圍繞著一圈斯萊特林,有硬生生的閉上嘴,她知道她的朋友是聽得懂她的意思的,而事實上,小斯內普當然聽懂了,還覺察到周圍的同學因為這句話隱隱有某些騷動。這令他有一種想歎氣的衝動。
小斯內普遠遠的看到馬爾福對著布萊克姐弟說了什麼,然後布萊克家的姐姐高傲的瞪了他一眼,又衝弟弟吼叫了兩句,就昂著頭走開了,“好了,回你的塔樓去吧。”小斯內普匆匆對莉莉說了一句,就隨斯萊特林的隊伍向地窖走去,他能感覺身後的目光依舊帶著擔憂,但這並不能幫上他什麼忙。
小斯內普深深吸了口氣,回憶起在拉斐爾城堡禮儀課上學到的一切,閉上眼睛,一個聲音在腦海裡對他說,“麵對弱者與無禮者,禮儀是抬高自己,羞辱下等者的武器;麵對強者,禮儀是證明自己有實力與其對話的力量。”
沒錯,現在能幫上他的,隻有他掌握在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