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人明白伏地魔為何突然發瘋似的毀了自己的莊園。隻有鄧不利多隱約猜到,麥克法斯蒂家主八成是得手了。但是在伏地魔毀天滅地般的這一擊後,即使是鄧不利多也無法肯定那片殘垣斷壁間是否會有生還者。
他的黑魔防教授……能逃過這一擊嗎?
白巫師頭子月牙鏡下的藍眸帶著擔憂,掃過那片依舊燃燒著的火海。仿佛從地獄湧進人間的烈火,在毀滅了一切後的死寂中搖曳。除了那片刺目的火紅,什麼都沒有。
地麵上的人沉寂,沒有伏地魔的命令,食死徒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攻擊。而他們的主人也沒有給他們指示的意思。事實上,黑魔頭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還有一群手下在等待命令,他陰沉而猙獰的眼神,久久的停留在自己攻擊中化為地獄般的莊園廢墟。
憤怒的烈火從地麵燒到伏地魔的心中,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甚理解這不儘的怒火來源何處。
為了他最寵愛的白蛇?
或者隻是為了那膽敢冒犯入侵偉大的黑魔王領地的鼠輩?
黑魔頭下意識撫了撫前襟,在附身解除的那一刻,似乎有什麼感覺在胸中閃過,此刻卻如燃儘的餘煙,消散無蹤。
隻剩對麵前一切事物的無緣由的憎惡。
黑魔王血紅的眼眸終於離開那片廢墟,與他下垂的視線相交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那片血紅中,明明甚至連憤怒都燃儘,無機質般的,卻又映射出搖曳的火焰,那是純粹的毀滅之火。
沒有怒吼,紫衫木魔杖安靜的揮動,在空中劃過的軌跡,甚至透露出優雅的美感。但是隨著它的揮動,莊園廢墟間的火焰猛的躥升數人高,再次噴發的熱浪紅的發黑,令在場的巫師色變,連食死徒們都在迎麵而來的魔壓中腿腳發軟。
感受到伏地魔更為膨脹的魔力與其中無差彆的殺意,鄧不利多臉色大變,接骨木魔杖再次凝結出水色的盾牌,即使白發巫師的反應如此之快,倉促張開的防禦卻抵擋不住朝四麵爆開的死火,一個照麵就被擊散;黑焰舔舐之處,土地瞬間就被焦化,可怕的熱量連厲火都不遑多讓。
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站起來的鳳凰社員們臉色蒼白的看著死火就要將他們吞沒,千鈞一發之際,地獄般的大地突然憑空飄起翠綠的光點,下一秒,無數藤蔓衝天而起,在黑色的火焰中柔若無骨,卻生機盎然得舒展開來。一些細心的巫師甚至發現,隨著藤蔓破土而出,一具具腐爛的屍骨被帶出地麵,屍骨間鏈接的不詳的綠光隨之斷裂。
柔弱的綠藤在黑色的火焰中搖擺焦化成煙,與此同時燎原的黑火慢慢縮小,熄滅,空中的伏地魔隨著火勢的降低降落在焦黑一片的屍骨間,充斥著殺戮的目光射向被保護在中間的凡夏塔斯:“精靈魔法。”
鳳凰社員驚喜的看向撐著弓半跪於地的精靈,但精靈臉色蒼白,隨著他奮力起身,支撐他的弓箭竟然仿佛隻撐不住他的動作開裂,破碎。失去支持的凡夏塔斯踉蹌了下,最靠近的韋斯萊趕緊接住他。
“我借用生命之神的力量尋到伏地魔埋在地下的詛咒,並將他們之間的聯係破壞掉。”精靈精致的臉頰上滿是疲倦,“此地的死氣甚至連生命之神的意誌都拒絕降臨,我隻能召喚來神的些許力量,配合這把遠古神賜予的弓箭發動魔法,但死氣的侵襲連維達爾之弓都抵擋不住。”
實際上,精靈耗損的遠不止這把被賜予的神弓,精靈數百年修煉的自然魔力,在這個法術裡也損耗大半,鄧不利多神色變了變,隨即當機道:“法陣已破,閣下先離開這裡……”
話音未落,戰場對麵伏地魔再次舉起魔杖,隨著他的動作,食死徒們也動了起來,鄧不利多剛擋下一道射向他們的惡咒,就見一個衝鋒中的人影突然拱起背,身形膨脹開來,硬挺的毛發瞬間遍布全身,朝本吉·芬威克撲過去,老巫師還來不及做什麼,那發著惡臭的發黃的獠牙就撕開了年輕巫師的脖子。
“狼人!”韋斯萊驚呼,手中的魔杖對著狼人發出一個障礙咒,但在狼人天生的魔力抵抗下幾乎沒什麼作用,下一秒,獠牙扔下瞪大著眼睛的本吉·芬威克——血泡噴出血肉模糊的頸胸,又“咕嚕咕嚕”地被越來越弱的肺部收縮吸回去——狼人已經撲向下一個受害者。
他還沒死,但周圍的人被狼人及其他食死徒的攻擊驅趕,無數的腳步在他身邊移動,本吉·芬威克看著亞瑟、艾麗斯、弗蘭克奮力抵抗著食死徒們的反撲,又絕望的看著老校長朝他走了兩步,卻又無奈回身擋住在兩個食死徒對精靈的襲擊;年輕巫師的身體逐漸冰涼,最後的目光移向背手信步的伏地魔。
差一點點,就可以消滅這個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