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自己的顧慮,麥克法斯蒂家主召喚來他的光輪1001,隱身魔法的掩護下,兩副擔架隨著飛天掃帚升空。而在雲層裡,黑眼黑龍正煽動著翅膀,等待他們的著陸。
這本是一次秘密行動,但它慘烈的犧牲與撲朔迷離的戰果,很快就在魔法界裡不脛而走。
連鄧不利多展開的《預言家日報》都用一個大大的問號標題(“凶手已死?麻瓜與麻種巫師已經安全?”)將這個問題掛在版頭。然而正在閱讀者並沒有專注於這個頭條,架著月牙眼睛的年長者此時正津津有味的讀著一篇家務魔法小竅門。
“所以,伏地魔到底是不是真的……”站在鄧不利多對麵,麥格教授坐立不安的搓著手,眼神遊離的從校長報紙上朝外的問號,飄到窗邊眺望湖泊的麥克法斯蒂教授。
冰封的湖泊旁,三三兩兩的小巫師匆匆而過。是躲避卷著雪花的寒風,也許也有的在躲避的在湖邊激昂演講者什麼的劫道者——主要是波特與小布萊克,還有圍在他們周圍同樣激動的支持者們。
隻是帶著傾向的演講或許還不會令學生們腳步匆忙,但加上不遠處用陰森目光監視他們的斯萊特林們,就足以引起不安——這一年多來,越演越烈的衝突早就教會不願卷入的學生們遠離這種場景。
但就安塔利斯觀察的這十分鐘,斯萊特林們卻很克製。
遠比之前還要克製。
“我自小練習劍術,至今至少10年,”來著群島的教授淡淡說道:“對那一劍,我有信心的確貫穿了伏地魔的心臟,學校中斯萊特林們的表現也隱約透露出他們似乎失去了後台。但冥冥中依舊給我一股事情還未結束的預感。”黑發巫師的視線漸漸停留在斯萊特林中那個雙黑的小巫師身上。
或許不能再稱他為小巫師了,升上6年級後,西弗勒斯仿佛被施了生長咒似的,猛的抽高了至少3英寸,如果再與他站在一起,安塔利斯恐怕不能再那麼順利就摸到他的頭了。
是已經超過肩頭,還是摟住,便會撞上自己的下巴?
戴著沉重的蛋白石戒指的手痙攣般的無法自控的抖了下,又仿佛恢複神智一般,握住。
“按我們一直以來對一些食死徒的核心成員的了解,如果伏地魔真的已經死去,貝拉特裡克斯、穆爾塞伯之流還未衝進對角巷瘋狂攻擊簡直無法想象。”
“或許有人繼承了伏地魔的首領權杖,或者伏地魔倒台,黑巫師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麥格教授眼神中透出一些無法隱藏的希冀——這完全能夠理解,一個不再有黑魔王的魔法界,一個即將恢複和平的魔法界,是那麼令人神往,即使是堅毅如麥格,也無法抵擋這種可能的樂觀的猜想。
事實上,從鄧不利多各方麵得到的信息,這種樂觀已經在短短2天的時間就占領了魔法部與民眾的內心。
“又或者,伏地魔雖然沒死但傷勢很重。”安塔利斯收回眺望的目光,移回屋內的兩人身上,正好迎上年長者眼鏡下一閃而逝的銳利:“又或許,伏地魔想趁機策劃些什麼。”鄧不利多放下報紙,藍色的眼睛直視群島之主的紫眸:“那邊也沒有傳來訊息?”
“從我的情報網,他與平常並無二樣,照常每日到魔法部上班,但是再也沒有與我聯係哪怕隻字片語。”安塔利斯默契的回答道,沒有提到具體人名,但他們都知道自己說的是馬爾福:“或許他沒有必要在與我們合作。按他的手腕,完全可以靠自己與這件事脫開乾係。”
鄧不利多修長的手指互相交叉,眼神慢慢移到對著他的相框上,站在窗邊的青年恰好可以看到相片中那個金發青年勾著棕發青年的肩,兩人微笑著,頭發緊緊靠在一起。
藍眸中的光漸漸堅定起來。
“如果事情真能安定下來,那就更好了。但是,短期內我們還是保持警惕吧。”鄧不利多說道:“包括食死徒,麥克法斯蒂家族,還有鳳凰社中年輕的戰士,我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這些鮮血不能白流。”
校長放下的報紙上,生活版麵的隔壁,傲羅發言人在照片興奮的手舞足蹈占了半個版麵,隻有角落那搖曳的黑白火焰,在告訴人們那天有多少的淚水在默默流淌——多數人甚至不在乎它告訴了他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