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最後一個學生,揮動魔杖關上黑魔防教室的門,順手施加了一個防竊卝聽咒,安塔利斯轉身,看著空無一人的教室角落,“所以,我想我們可以安靜的聊一些不太適合公開場合聊的話題了。”
“準確來說,似乎並不是我主動要求這個談話的。”空無一人的角落一陣扭曲,一個黑發的斯萊特林從這片空地走了出來,正是雷古勒斯·布萊克:“以血源詛咒的反咒,變化而來的‘提取靈魂’,是的,我知道這個黑魔法,它是我叔叔阿爾法德發明的。甚至他在告訴我的時候就承認,這個黑魔法隻是他一時興起的研究,甚至連他自己都從來沒有使用過。”
“我猜也是。”安塔利斯看了眼小布萊克,男孩挺直的站在長桌邊,與他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能順利交談,卻又隨時可以舉起魔杖抵擋的距離:“我猜你並不想進我辦公室坐下?”小布萊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
“麥克法斯蒂家族的圖書館擁有的黑魔法書籍,在現在的英國恐怕不會有第二個圖書館比它更多。這卻是連我都第一次看到的黑魔法,高深而前所未見的黑魔法,布萊克。”群島之主敲了敲桌麵,兩杯茶立刻出現在桌麵上,並飄起來,其中一杯飄到了小布萊克麵前。
“所以,你是在哪看到我叔叔這個魔法。”小布萊克陰沉著臉,接過了茶杯,但隻是攥在手裡。
黑魔防教授不以為意,抿了一口答道:“伏地魔莊園。而且如果我沒猜錯,否則被施了這個魔法的人,正是你叔叔自己。”
小布萊克握著茶杯的手抖了下,幾滴琥珀色的茶水打破了瓷盤的白淨:“……猜?我記得你與阿爾法德叔叔見過麵。”
“我看到的隻是一個幻影,它如此虛弱,甚至隻能依附在一麵鏡子上,借以被映照其中的影子才能顯性。我看不清那張附著在我鏡像中的幻影長什麼樣子,但是他,努力的朝我重複一個人名,”銳利的紫眸盯著對麵那雙動搖的灰眼睛,“雷古勒斯。”
小布萊克沉默著,茶水隨著顫抖的手灑出一片,他強忍著將茶杯放下,依舊沒有說話。
“我想你知道些什麼。以至於他寧可靈魂□□都徹底放棄,也要對自己施加這樣的咒語,隻用來換取向某些人傳遞你的名字。是的,我能分辨的出,我所見到的那個幻影並沒有帶著伏地魔的魔力痕跡,你叔叔並不是死在伏地魔手中。我想以你對黑魔法的造詣,一定也清楚,凡是觸動靈魂的魔法,都是令人無法承受的痛苦。連鑽心咒這種隻是針卝刺靈魂程度的黑魔法,都被視作不可饒恕咒……”
“我是知道。”小布萊克喘著氣,打斷了安塔利斯殘忍的描述。他有多愛他的二叔,此時感受到的心痛就越劇烈:“沒錯,我知道些什麼,但你覺得你憑什麼跟我討取這些,憑你帶來的這個噩耗!?還是憑你這套拷問!?”
小布萊克彎著腰,一手撐著桌子,另一隻蒼白的手指緊緊的拽著胸口的鬥篷,身體抖得仿佛下一刻就會暈倒在地,但那單薄的身體還是倔強的站在那裡。不知為何安塔利斯突然想起第一次睜開眼,看到那個穿著不合身的臟衣服,被自己攥紅了手臂還一聲不吭的雙黑的男孩。麥克法斯蒂家主冷硬若冰的心,突然就軟了一下。
“或許……”安塔利斯歎了口氣,目光掃小布萊克瘦弱得不正常的肩膀,聲調柔和了下來“或許憑,我比你更有可能了結他;也可能憑我與伏地魔之間無人不知的恩怨。在打卝倒他這件事上,我難道不是比你認識的任何人都可信——台麵上可見的與伏地魔敵對的人,除了我幾乎都是格蘭芬多,隻有我,來自黑魔防家族的純血,與你是最接近的。我想我們能理解對方。”
黑發的男孩依舊低著頭,而他的黑魔防教授耐心的站在男孩選定的安全距離,甚至沒有再作出任何的舉動打破滿屋的沉靜。良久之後,小布萊克抬頭,灰眼睛中已經一片平靜:“一個前提條件。”
“你說。”
“我的姐夫,盧修斯·馬爾福。”
安塔利斯眉頭一皺,小布萊克隻是提出這個人名,然後施了個禮便轉身開門離開了。
看起來並不打算為此做任何的解釋。
黑魔防教授不由得想起鏡中的幻影——同樣隻留了個人名。即是提示,又是考驗?或許這也是布萊克家的傳統……
馬爾福……
花紋繁複的接骨木魔杖點了點被遺留的茶杯,桌麵一掃而空,黑魔防教室一如往常,如同這場對話並沒有發生。安塔利斯踱步來到窗前,窗外風雪依舊呼嘯,冰雪覆蓋的湖麵與大地融為一體,不分彼此。天地白茫茫一片,一點雜色都沒有。
連那個熟悉的黑點都不存在。
那本是兩個不能相會的人的默契。
而此時,這份被打破的默契卻令安塔利斯又欣慰,又不安——這麼大的風雪,他自然應該好好的呆在室內;但他不在,是真的選擇呆在室內,還是出了什麼狀況?男巫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胸前的暗袋,那個小小的圓環狀的硬wu,好似內心那份堅定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