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不能隻盼望著聞修齊的那個合同,劇情線都說了,以後可能會被發現呢。
藍二聞修齊不靠譜,他可以找藍三喻期初軟磨硬泡一下,說不定,說不定對方會看在自己是他粉絲的份上,降低一下員工標準。
可不等許玉瀲把話說完,一位不速之客就很沒眼力見地湊了過來。
“許老師,我一直在找你。”
看著麵色不善的喻期初,謝銳澤心中毫無負擔,“早上的事我很過意不去,想著要找老師道個歉,結果一直沒找到,你去哪了?”
謝銳澤此時的態度比起早上的時候,簡直好得過分。
許玉瀲被他這樣一打岔,一時間也忘記要把自己沒說完的話補充上了。
粉白小巧的指尖按在藍色口罩上,是思考的動作,卻勾著人不自覺地用眼神打量那一張小臉,思考是不是隨便換一個人來,就能完全地蓋住。
許玉瀲還記得謝銳澤之前對他有多凶。
隻是他好哄,現在見人這樣好聲好氣地叫他‘許老師’,說要道歉,一點脾氣也沒有。
眨著眼,慢半拍地問:“下午的時候嗎?我應該是在房間裡。”
謝銳澤得寸進尺,“怎麼不來拍我?許老師不是我的專屬跟拍嗎?”
他又不是第一次參加綜藝,肯定知道那些跟拍到底需要做什麼,這時候抓著許玉瀲不放,擺明了故意逗他。
“沒有呀。”許玉瀲搖了搖頭,根本沒多想,“院子裡有固定鏡頭,我不用去拍的。”
謝銳澤問他:“那許老師下午在哪?”
整個下午都在睡覺的小許老師不願意說,“你不是要跟我道歉嗎?”
“什麼道歉。”
“今早發生什麼了,瀲瀲?”喻期初不著痕跡地把人拉到了自己這邊,“你沒出什麼事吧?”
謝銳澤好像現在才發現了喻期初一樣,轉身看了他一眼,搶先替許玉瀲回答,“沒什麼大事,隻是在我房間裡發生了一點小摩擦而已。”
“我不小心在許老師的臉上留下了點小印記。”
每個詞看上去都極為刻意,隻是謝銳澤那樣語氣平淡地說出來,又似乎隻是正常敘述。
許玉瀲知道謝銳澤是在說他下巴上的小紅印。
中午回去的時候他照過鏡子,已經快消了,他不是很在意這個。
……
這樣的地點轉場在剪輯版播出時通常會一剪沒。
但直播版本不會。
觀眾隻要想看,隨時都能調到外景鏡頭,然後把嘉賓們的動態看個完全。
被兩個藍方嘉賓包圍的青年顯然引起了彈幕的注意。
——藍一藍三中間這個人是誰??沒見過,磕了
——他好小一隻啊,剛剛他抱著藍3手的時候,感覺藍3單手就能給他舉起來……
——工作人員你們也不放過?他們是明顯在聊正經事好吧
——我都來看有史以來最不可能戀愛的戀綜了,我難道還需要理智?反正工作人員×藍1藍3比任何紅藍線都好磕一百倍
——點了,順便加上藍2吧,沒人發現他一直盯著這個工作人員看嗎
觀察室內,幾位特邀嘉賓也在討論這幾人的情況。
他們不太在意這位突然多出的工作人員,更多是在剖析幾位嘉賓的性格特點。
例如藍一謝銳澤出了名的難接觸,藍二聞修齊我行我素,還有藍三喻期初這樣傲氣的人居然也會來戀綜。
“聽說基本上是人情債。”
一個觀察員打趣道,“實在難得,我從來沒想過他們幾位會同時出現。”
“是從未想象過的戀綜陣容。”旁邊的人附和他:“不過這已經不是重點了,這拍攝的環境還有任務,有時候真的會讓我覺得這是什麼求生綜藝。”
主位沉默已久的觀察員看著大屏幕,神情專注,似乎終於找到了有趣的東西。
“他是誰?”
沒頭沒尾的話聽得眾人不明所以。
但因為不敢怠慢這位新晉影帝,他們還是出聲問道:“元老師指的是……?”
元蘊和將站在畫麵末尾的青年放大,“他也是嘉賓嗎?”
節目裡需要戴口罩的隻有工作人員,答案顯而易見。
元蘊和聽後沒什麼反應,目光依舊落在那位於角落,幾乎被身邊兩個男人完全遮住了身形的青年。
……
二號院子通常是在全員聚餐時使用。
露天的磚砌大灶台,堆了大半個院子的柴火,再加一口大鐵鍋。
要是嘉賓們願意,導演現在就能放幾隻雞鴨進來,為這樸素的環境再增添幾分農家樂氛圍。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的分工情況比昨天明朗了許多。
這還多虧了不約而同地攬下煮菜重任的三位藍方。
院子裡熱火朝天,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們此時一個個身穿土花圍裙,完全不複來時的從容。
藍一正拿著深藍色菜籃仔細地清洗著菜根處的泥土,活在閃光燈下的藍二手起斧落庫庫砍柴,藍三手拿不鏽鋼鍋鏟正在灶台邊研究今晚的菜譜。
彈幕看得嘖嘖稱奇。
——我宣布《心動萌芽》即刻改名《明星變形記》
——藍2這肌肉沒白練,劈柴有一手的,節目結束感覺可以直接進組演村夫
——怪不得是最後的盛宴,感覺吃完這頓沒幾個能豎著走出去
沒人注意到鏡頭盲區裡還坐了個人。
許玉瀲披著彆人遞給他的薄毯,坐著個紅色塑料小板凳,在角落裡又開始光明正大地走神。
他本來想著沒任務就直接回去休息,結果——
許玉瀲:“我覺得這裡不是很缺我這一個鏡頭……”
謝銳澤:“我隻有一個跟拍。”
許玉瀲:“炒菜也沒什麼可拍的吧……”
喻期初:“瀲瀲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
聞修齊更是直接比了個手機的姿勢,叫他去看消息。
‘給謝銳澤拍無效鏡頭,給我拍有效,知道了嗎?’
小受氣包蹙著眉間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半天,最終隻回了聞修齊一句‘哦’,他也不是很想知道這種臨時加班的事。
磨蹭了一會後,許玉瀲還是拿起了相機。
鏡頭對準正在忙碌的幾人,認認真真地找著合適的構圖。
傍晚天色漸深時,許玉瀲就沒再戴口罩了。
因為視覺不靈敏的晚上,嗅覺的模糊對於一隻小蝴蝶來說,是致命的。
這是他留存於血液中的警惕。
可他不知道,對於現在擁有人類身體的他來說,摘下口罩,就等於將散發香氣的糕點放在外麵,明晃晃地叫人來嘗一口他的滋味。
“瀲瀲……”
過來找人的喻期初徹底愣在了原地。
就在不久前,喻期初向許玉瀲家人詢問了他的口味。
確保這些都是符合對方喜好的菜品後,喻期初便開始著手準備晚餐。
他怎麼也沒想到,隨著夜晚的降臨,他會遇到比白日裡更讓他失神的情況。
昏暗暮色鋪就的畫卷裡,膚色瑩白的青年如同藏於豔紅山花中的精怪。
略長的墨色發絲癡癡纏纏牽連空中,唇瓣濕紅,含了夜霧的潮濕山風將他秀麗眉眼細細描摹。
視線沒有聚焦,隻虛虛落在了腳步聲傳來的方向,迷茫地歪了歪頭。
純然的引誘,陷阱般危險誘人的甜蜜小點心。
品嘗者需要付出的,隻是一顆無人在意的真心。
沒人能對這樣的他無動於衷。
吃飯時所有人都顯得格外的心不在焉。
明明今晚的菜式看上去都還不錯,但好像大家都沒什麼胃口。
他們過於頻繁的轉頭讓觀眾都有點無法理解,直播間問號連連。
——把錄播給我端上來!!我要拿放大鏡找線索
——??不要告訴我,一到晚上,山上的風景就突然好看了
——到底在看什麼啊?鏡頭給我轉一下行不行
就在他們的問號聲中,扭頭扭得麵紅耳赤的謝銳澤忽然被工作人員叫了出去。
監控室,負責檢查今日補拍情況的副導和拍攝導演正在商量對策。
見謝銳澤進門,他們開口就是先歎了聲氣。
謝銳澤:“……?”
導演:“是這樣的……”
不多時,角落裡正埋頭挑食的小蝴蝶也被他們叫了出去。
留下的眾人表情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