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覺覆蓋大部分感官後,黑發青年的靈魂因為自我認知改變一點一點融入幻境,家入硝不細看甚至有些分不出來。
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儘管所有幻想都是基於他自身靈魂的演化,但是就這樣輕易被否認如今的模樣,對自傲的青年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夏油傑注視的,到底是永遠陪伴他的竹馬,還是經曆青春的摯友……
這個人不是家入硝也可以嗎?
絲絲縷縷的黑色順著青年漫不經心撥弄河水的動作攀纏,染黑了家入硝的指尖。
留給夏油傑的時間,或者說家入硝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青年惆悵的歎了口氣,目光直直投向了領域之外的漆黑,如同注視無聲咆哮著的凶獸。
傑……家入硝低低的默念著,笑容卻空茫的從嘴角褪下。
羂索不是個簡單的對手,家入硝說的再自信,依然要賭上一切去搏得完美。他走過三個世界,才有了機會走上棋盤,無法承受敗北的後果。
他願意尊重夏油傑沉溺虛幻的意願,但是……這也意味著計劃的崩盤。
束縛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東西,多次通過交易謀利的家入硝比誰都清楚。隻要代價足夠,束縛這柄雙刃劍會刺傷任何事物。
及時止損是不錯的選擇。
家入硝卻有著即使死也不會鬆手的鏈接。
羂索那家夥,活了千年,早就是個成精的老怪物,束縛玩成一朵花,又喜歡挑著彆人的軟肋戳。家入硝狂躁的要命,恨不得直接掀盤,可隻能壓抑著自我陪玩。
他承受不起,因為他的友人都在棋盤之上。
說實話,走到這一步,他隻要接受一定限度的犧牲,勝利唾手可得。但他過於貪心,一樣都舍不得放棄。不斷變強,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握住所有的結局。到現在再放棄?太可笑了吧。
家入硝不打算舍棄任何一人,除了……
青年在權衡之下,緩慢走上天平另一端。
這是必要的,一旦陷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