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間,沈頁不知不覺已經往肚子裡麵又灌了好幾杯酒,但是他依然沒有像彆人描述的那種醉酒的感覺那樣,臉不燒心不跳頭也不暈,隻是看著謝應祈收下房卡的樣子十分生氣。
從他這邊看過去,能看見對麵的那個男人的側臉,像是得逞了一樣彎了彎嘴角,又從口袋裡麵掏出來另外一張卡。
沈頁的手緊緊捏住手裡的杯子,剛剛是房卡,這下應該就是銀行卡了,明碼標價的炮友,還當著自己的麵進行這種肮臟的交易。
他覺得自己不想辜負謝應祈一番心意的想法簡直就是白費,虧他還在他身上放了那麼多心思,結果到頭來自己和他提分手反踩一句渣男都不可惜。
沈頁皺著眉忍著惡心,剛想繼續看他們兩個接下來還會有什麼舉動,視野的中央便出現了個急匆匆趕來的齊琅,對方喘著氣,左右張望,最後視線定格在了自己身旁的人身上。
他聽宋雲京講過齊琅的家離這裡有點遠,但是居然還是來這麼快。
果然這才是真愛,都分手了還這麼上心,他就不應該關心這兩人之間的矛盾,而他呢,自家後院都著火了。
沈頁又喝了一口酒,自覺把自己身邊的位置讓開,繞過齊琅,徑直走向謝應祈。
隻是自己剛剛邁出還沒三步路,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玻璃杯破碎的巨響,肯定又是那對祖宗情侶在作妖。
他沒什麼耐心地回頭看了一眼,看見齊琅正在哄宋雲京穿衣服,但是這人的意識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的,可能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齊琅之後便失了手。
而沈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喝了這麼多杯酒還是沒醉,隻能安安分分地幫他好發小擦屁股,對一旁聞聲而來的經理提出自己來賠償,順便把這桌的賬也給結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帥,雖然不能做到出手就是一張銀行卡,甩手就是一百萬的程度,但還是很帥,因為他隻是一個剛成年的高中生。
但是不一會兒他便回過神來,剛剛走到自己旁邊的經理好像有點麵熟。
他很快就想了起來,那一天在派出所門口,和謝應祈一起出來的有兩個人,另外一個就是他。
沈頁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心虛,剛想轉身繼續去找謝應祈,這人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把沈頁自以為是的唯一一點醉意都嚇沒了。
對方開口第一句就是:“你喝酒了?”
沈頁覺得沒什麼好不承認的,於是點頭:“嗯。”
他隻是喝酒,誰像謝應祈一樣,小小年紀不學好,為了錢和彆人去約炮。
謝應祈在他心中的形象一夜之間倒退回從前,隻是這人被抓包了還一點都不心虛,走到自己麵前來問:“那喝醉了嗎?”
沈頁下意識搖頭,但是心中突然又冒出來個想法,又假裝自己已經迷糊,道:“不對不對,我醉了。”
胡言亂語,很符合一個喝醉的人的形象,也很符合沈頁在謝應祈心中的形象。
對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幸好自己沒有和他對視,不然一定會破功。
接著,謝應祈又問:“要我送你回家嗎?”
這下輪到沈頁不會了,送自己回家,讓那個西裝大叔誤會了怎麼辦?
“你不是還要留在這裡打工嗎?”
“不遠,我可以送完你再回來。”
沈頁:“哦……”
看了一眼麵前的宋雲京,有齊琅在他並不擔心,於是朝謝應祈那邊挪了一下步子,不知道怎麼踉蹌了一下,被對方扶住了。
“路也走不穩了?”
沈頁剛想反駁他這句話,就聽見對方又道:“要我牽著你走嗎?”
鬼使神差,他覺得安心裝一個醉鬼挺好的。
至少被謝應祈牽著走在冷風當中,好像也不是連冷的感覺都沒有那麼嚴重了。
謝應祈的手太寬太溫暖,這種感覺有點微妙,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在朝那一個地方湧,又像是腦子空白分不出其他注意力給彆的地方,好像和他牽手有什麼魔力,剛剛的生氣都被擱置到了一邊。
他原本就沒有喝醉,酒精上腦的感覺也沒有多少,剛剛出門的那一瞬間被冷風一吹幾乎是消散得無影無蹤,但是這一會兒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周圍的一切包括自己,都是暈乎乎的。
“喝了多少?”謝應祈忽然問,扣著他的手也變得緊了一點。
“一點點。”
從頭到尾加起來應該也就六七杯的樣子,沈頁麵不紅心不跳。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謝應祈說話總和哄人一樣,他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問剛剛那個男人的事情。
謝應祈挑了挑眉,也不知道信沒信他這番話,忽然主動開口道:“剛剛有一個男人來點酒,給了我一張名片。”
沈頁被風吹得眯起眼睛,所以謝應祈現在這是在乾嘛,主動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