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溫今洛沒法再睡懶覺了,一大早被林柔叫起來,搭溫向南的車去上舞蹈課。
是的,除了武術之外,她還被林柔逼著學了舞蹈,美其名曰“剛柔並濟”。課業變多,武術早就沒學了,舞蹈倒是堅持到了現在。
倒也不是她對舞蹈有多熱愛,隻是初中那會熱衷於當個狂野女孩——目標是稱霸寧一初中部。被多次叫家長後,林柔認為她沒必要再學武術,再學就防衛過當了。
但林柔又擔心她以後書讀不好沒出路,這年頭連乞丐都得會點東西,比如街頭唱歌或者地上寫字……這些她都不會,因此她自(被)願(迫)繼續學舞蹈。
正上著課,但溫今洛的思緒早就飄到窗外——外麵正下著傾盆大瓢那麼大的雨。
寧城的天氣就和戀愛中的女人的臉色一樣,說變就變。剛來舞蹈學校的時候還晴空萬裡,這會已經布滿烏雲,看陣勢,這雨短時間內是停不了了。
她正好沒有帶傘。
說起來也怪她自己,早上出門時林柔就讓她帶傘,說天氣預報預測會下雨,她尋思著這天這麼藍肯定不會下雨,就沒帶了。
天是灰灰的,心是涼涼的。
林柔和溫向南十二點才下班,溫今洛思考了下,趁著休息時間,給謝煜發了條消息。
鯨落:[江湖救急!!!]
謝煜馬上回複了。
海藍時:[叫爸爸。]
……什麼惡趣味。溫今洛沒有搭理他,直接解釋現狀。
鯨落:[我在上舞蹈課,但是我沒有帶傘,懂?]
海藍時:[還在以前那個舞蹈學校嗎?]
鯨落:[不是,它早就倒閉了。我現在在另一家,在原來那家隔一條街的地方。給你發個位置,彆走錯了。]
海藍時:[幾點下課?]
鯨落:[十一點半。謝謝你,送傘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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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溫今洛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東西,謝煜家離這邊有些距離,不知道多久能到。
“今洛,你沒帶傘了嗎?”舞蹈班上的一個同學走了過來,關切問道。
“我忘記帶了。”溫今洛抬起眼皮子看向詢問的人,男生叫李越,正好也在一中讀書,原先那家舞蹈學校倒閉後,很多認識的人都去了彆的地方。
現在這個舞蹈班上,也隻有李越和她交流比較多,許是兩人都在一個高中的緣故。
“我正好有帶,要不我送你一程吧。”李越晃了晃手中的傘。
溫今洛瞥了眼他手上那把看著就不大的傘,不敢麻煩他,忙搖頭:“謝謝,但是不用了,有人來接我。”
“今天上課你一直在看窗外,我以為你擔心回不去呢,沒想到已經有人來接了。”李越撓了撓頭。
兩人邊聊邊往樓下走,溫今洛禮貌性笑了笑,道:“月末要考試了,準備得怎麼樣?”
李越:“其他和平時差不多,就這科地理,給我的自信心磨沒了,高一的時候我還覺得這科是文科中最好拿分的,真是年少輕狂。”
“文科確實麻煩,每個答案看起來都像正確答案。但是好在大題能編,”她餘光看到在屋簷下等待的人,頓了頓,“不像理科,最多隻能寫個公式,有時候該用哪個公式都不知道。”
李越還想說什麼,被她搶先開口:“接我的人來了,我先走啦,拜拜!”
溫今洛先他一步下了樓,跑到謝煜身邊。
“你這收拾東西的速度也沒比我快多少,你再慢一點就趕不上這場雨了。”謝煜大拇指和中指彎起,在她腦袋上輕彈了下,視線在她身後還有幾步距離的李越臉上定了幾秒,又迅速撇開。
“你這人怎麼那麼記仇,就找機會懟回來是吧。要不是知道你生日,我都要以為你是天蠍座。”溫今洛說著,看到他手裡隻有一把傘,“你就帶一把傘?”
“嗯,不然呢?”謝煜理所當然地說。
溫今洛:“所以你是過來看我淋雨的嗎?”
“我們不能用一把嗎?這傘挺大的。而且我家沒有多餘的傘了。”謝煜有些無辜,“要不我現在去附近商店再給你買一把。”
正中她下懷。
“不用了,”溫今洛阻止他欲踏出的腳步,隨口憋了個理由搪塞,“我家裡已經有五六把傘了,再買一把回去我媽得罵我敗家了。”
說話的時間,李越已經走到他們身邊,他看了眼謝煜,明知故問:“這是來接你的人嗎?”
“對。我發小,這學期剛轉來一中。”她轉頭給謝煜介紹了下李越,“這是我舞蹈班上的同學,是咱學校文重班的。”
“有所耳聞。”李越說。
謝煜朝李越點頭致意,沒說什麼,撐開傘,扯著溫今洛的衣袖往外走。
溫今洛匆匆和李越告彆,鑽入謝煜的傘中,兩人共傘,步入雨幕中。
街邊行人比平時少了點,地上積水正慢慢流向下水道口,門前停著些家長的車輛,兩人艱難地從車之間不太大的空隙中過渡到巷子口。
這雨比剛剛小了些,但謝煜太高了,舉得也高。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還是有些雨飄到了自己身上。
雖然和喜歡的人雨中散步很浪漫,但是她也不想當一隻落湯雞。
溫今洛往他那邊挪近了點,她撫了撫肩頭的衣服,有點濕的觸感證明確實還是飄了些雨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