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小情侶裡的男生發言。

“我談過戀愛。”

“……”其它四個單身狗默默折掉一根手指。

“我每個月收租。”江立上說。

毫無疑問，其他幾個人都要折掉一根手指。

“又開始凡爾賽了，玩個遊戲都要凡爾賽。”周穀雨翻了個白眼，接著說，“我去過異性廁所。”

“論變態還得是你啊，周穀雨。”江立上回懟道。

接下來輪到謝煜，他毫不猶豫說道：“我會跳舞。”

溫今洛僥幸逃過一次，她早就想好說什麼了，“我會武術。”

“來點？”

於是溫今洛找出自己初三時元旦表演的視頻，放在正中間，除了周穀雨其他人都湊近來看。

“你表演《霍元甲》啊，這個黑衣服是你吧，賊炫酷。”江立上讚歎道。

“這幾個學妹跳舞，我主要表演武術，偶爾跟著她們一起跳。”溫今洛指著屏幕跟他們解釋，一旁的謝煜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完視頻後又繼續了幾輪遊戲，最後江立上被男生的“一天能拉三次屎”折掉了第十根手指。

“經過大家討論，最終決定你的懲罰是，和謝煜十指相扣，然後對著他深情朗誦《詠鵝》。”周穀雨拿著手機對著他，隨時準備拍下江立上的黑曆史。

謝煜起初是拒絕的，但是看到溫今洛等著看熱鬨的眼神，還是妥協了。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江立上一下子就投入了情感，和謝煜十指相扣的手隨著他慷慨激昂的朗誦聲大幅度地抖動著。

謝煜很抗拒地和他保持儘量遠的距離，有點嫌棄：“你口水都噴到我手上了。”

-

夕陽西下，一群人就盼著這會到山頂看日落。

江立上找了個絕佳的位置，背對夕陽，然後叫來他們仨，讓小情侶幫忙給他們拍合照。

“你們擺好pose，然後我說一二三就拍了哦。”

周穀雨點頭示意明白，左手搭著江立上肩膀，右手攬住溫今洛，露出滿意的笑容。

謝煜靜靜地站在溫今洛身側，身形清瘦挺拔，沒有多餘的動作，眉眼舒展開來，表情淡然，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風景線。

江立上擺出萬能的剪刀手，另一隻手舉在周穀雨頭頂比了個耶。

“一、二、三，茄子——”

照片定格了這一刻，把十五六歲的他們印在了夕陽裡。

秋遊結束，江立上建了個群相冊，大家紛紛把自己拍的照片視頻上傳到相冊裡。

謝煜把溫今洛送到家，分彆前，溫今洛借了下他的手機。

“我到你班群拿圖。”她埋頭對手機一頓操作，解釋道。

她把自己想要的照片都存到了相冊，回到主界麵，準備切換到微信把照片發過去，卻被謝煜的壁紙吸引了注意。

他的壁紙是他們倆大概十歲時的合照，照片上她正用棉簽給他的傷口消毒。

應該是戴青芝拍的，時間有點久遠，照片像素也不是很好，但她卻對這個場景印象深刻。

“怎麼了？”謝煜見她對著手機發呆，低頭看了眼屏幕內容，心臟頓時漏跳了一拍。

他手指微蜷，想解釋點什麼，溫今洛先開口了：“怎麼用這張當壁紙？”

照片裡謝煜身上的傷還是為了她和彆人打架被對方抓傷的。

當時一個初中男生把她堵在巷子裡表白，說不答應就要打她。溫今洛正尋思著拒絕後怎麼把他打一頓，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謝煜衝過去給了他一拳。

然後兩人扭打起來，那個男生很壯實，但瘦弱的謝煜居然也沒輸他幾分。

最後還是溫今洛把他倆強行分開了，那個男生不服，衝過來想繼續乾仗，但前麵和謝煜打架已經消耗了很多體力，被溫今洛一招撂倒。

溫今洛還想繼續回憶，但思緒被謝煜的聲音拉回：“因為對我來說那算是個挺重要的時刻吧。”

在衝出去的那一刻，十歲的謝煜在懵懵懂懂中發現，情竇初開的自己好像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那時的他還不太明白，但是直到後麵離開寧城，他大概知道，自己喜歡上了溫今洛。

或許那個年紀的喜歡算不上喜歡，畢竟連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都還沒搞懂。

又過了這麼幾年，十五歲的謝煜也算開始懂一點點感情了，也有女生和他表白過心意，但是他還是隻對溫今洛有感覺。

會不自覺想對她好，想擁有她。

“為什麼是個重要的時刻？”溫今洛問，她覺得答案呼之欲出，但還是等待著他的回答。

“因為，”謝煜不太敢說出實話，隨口敷衍道，“第一次打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