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仆人忙聲應下。
神子到達道場的時候早已有人等候在那裡,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祖傳的白色長發高高束起,麵容清秀,神情嚴肅,見到他後,低頭行禮。
那少年名為五條信輝,算是五條家下一代中戰鬥力數一數二的存在,小小年紀便已達到二級咒術師的水準。
神子說:“來陪我打一場。”
五條信輝頷首,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始了不用咒力的體術較量。
五條信輝的體術在同齡人中可以說是難遇敵手,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技巧都是一流,但應付這個隻有他一半年紀的小孩卻十分吃力。
如果不是小孩的力量和筋骨都未完全發育成熟,五條信輝相信他被打敗是遲早的事。
“嘭!”
五條信輝猛地側身,險險躲過一腳,那一腳落在一根石雕燈柱上,那燈柱立即從中間斷裂。
太強了,明明幾個月前他還能輕易地擊敗對方,看來過不了多久,他這個老師又要換人了。
兩人從寬敞的平地打到周圍的屋頂,又從屋頂跳到長廊裡,在破壞了無數花草、屋瓦門窗、以及好幾根房屋梁柱後,兩人終於以平手結束。
“您又變強了,悟大人。”五條信輝由衷道。
神子對此沒什麼反應,隻是看著周圍一片狼籍,想到五條清張又要花不少錢來修繕,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上了那麼一絲絲。
戰鬥結束,五條信輝正要回去,有侍從過來說家主有請,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上,便又急匆匆去了五條清張的院子。
“聽說最近神子進步神速。”五條清張問道。
五條信輝隻以為對方又是想從他這兒打聽神子的動向,沒有多想,隻是正常作答:“是,神子天賦異稟,想來再過一年便能達到二級咒術師的水準了。”
“八歲的二級咒術師啊。”五條清張大笑兩聲,似是驕傲又似是感歎,“不愧是千年難遇的六眼啊,信輝,你們這一代活在神子的光輝下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呐!”
五條信輝垂著頭,默不作聲。
“隻是如今神子還在成長之中,禦三家其他兩家更是虎視眈眈,我們現在正是需要時間蟄伏的時候,因此,與其他兩家更要維持穩定的關係。”
少年安靜地聽著,等著家主接下來的話。
五條清張:“想必你已經聽說了吧,前兩天阿雪那孩子因病去世了。”
五條雪,便是那位原本要嫁去禪院家的表小姐。
五條信輝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是,請節哀。”
五條清張本來就沒有多少哀,他抬了抬眼皮,似是不經意地問道:“信輝,你的姐姐今年已經滿十八了吧?”
五條信輝的心猛然一沉,“家主,畂月她自小體弱……”
“你要知道——”五條清張從座椅上起身,朝少年走近,一雙鷹目銳利非常,“正是因為五條家這麼多年的照顧才讓她長到這麼大,現在,是她回報五條家的時候了。”
五條清張拍了拍少年的肩,在他耳邊輕聲道:“再說了,你姐姐能坐上禪院家主夫人的位子,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啊!”
少年瞬間身體緊繃,死死握拳才忍耐住憤怒。
……
少女花翎回到她的房間,小奶狗正懶洋洋地躺在竹席上麵,麵前是一本翻開的書。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犬神大人的肚子似乎比剛才又圓潤了一點。
“犬神大人,柯南已經送走了。”
——“謝謝你啦,花翎。”
“您不用這麼客氣,我很樂意替您做事。”
小奶狗小步跑來,用腦袋蹭了蹭少女的膝蓋,少女笑了起來,眼睛裡浮現暖暖的光芒,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你好像有心事哦,想要說說看嗎?”
花翎楞了一下,被彆人關心自己的心情這件事,自從父母不在後就再也沒有體驗過了。
犬神大人有著很溫柔的心呢,少女這樣想,她壓下心中微微的酸意,說起了自己的心思:“我之前很少接觸普通人,感覺有些羨慕他們呢。”
於是小奶狗有些明白了,柯南有著耀眼的靈魂,這樣的靈魂往往會吸引那些生於黑暗,又向往光明的人。
——“是他對你說了什麼嗎?”
花翎於是將柯南的話告訴了入江春也。
——“他說得不全對,也不全錯,但這是我的理解。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你竟然有疑惑的話去試試不就知道啦?”
“試試?”花翎微微睜大了眼睛。
——“是呀,這個問題對你很重要吧,究竟是怎樣,你要去做才知道呀?可不要等到變成老太婆了,還在臨死前糾結著人生的疑慮哦。”
少女久久無法言語,她的眼睛裡慢慢亮起一股不同尋常的光彩,這讓她整個人都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入江春也繼續說——“而且,柯南的話,你以後一定會再見到他的,那時你再告訴他,他說的對不對好啦。”
“嗯?犬神大人,難道您這是在預言嗎?”
——“我不會預言啦,隻是合理推測,一個天生的偵探是無法不去探索一個他還不了解的世界的,思考,是他的本能。一旦他再次踏入咒術屆,你們就有很大可能相遇,”
花翎注意到犬神大人說這話時語氣略帶憂慮。
“熱愛思考,有什麼不好嗎?”花翎問。
小奶狗罕見地沉默了片刻——“不好。”他的語氣變得飄忽起來,“它們最喜歡善於思考的人了。”
沉迷思考之人,必將陷入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