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季並不漫長,可能是因為大家都有了忙碌的事情,不知不覺,幾個月過去了,這一天,竟然迎來了今年東京的第一場雪。
一片雪花飄飄揚揚落在狗子肉粉的鼻頭,又很快融化,狗子盯著它看,兩隻眼睛幾乎都要湊在一起。
下雪了,窗外原本綠意盎然的院落,此時覆蓋在一片茫茫潔白之下,彆有一番情趣。
從窗口吹進來的冷風讓狗子打了個寒顫,但是再冷也得去實驗室。
在經曆過上次特殊的解咒實驗後,入江春也的研究又有了新的方向,即從引起詛咒的本源情緒出發,探究詛咒的本質。
五條信輝在知道後,試圖說服他放棄這項研究,但失敗了,這之後,那小子就采取不阻止也不支持的態度。
入江春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這件事本身並不單單是推翻一個結論這麼簡單,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確的,那麼他推翻的就是咒術界千百年來的信條。
產生於普通人類的咒靈,隻有咒術師才能夠消滅。
咒術界沒有人在這一點上質疑過,因為這個已經經過無數戰鬥被證實的事情,正是咒術師群體成為人類社會隱形“特權”的原因。
須王讓的解咒試驗雖然成功了,但這個案例本身就具有獨特性,能夠成功有很大一部分是誤打誤撞,因此並不可能就此推翻舊有的規則,但它並非完全沒有價值,至少它給入江春也指明了方向。
要徹底推翻舊有的規則,或者僅僅是弄懂這個規則運轉的原因,絕不會讓他成為牛頓那樣受眾人追捧的存在,恰恰相反,做這件事的人很可能成為咒術界的公敵。
想到這裡,狗子害怕地抖了抖,曆史告訴我們,要學習哥白尼,而不是布魯諾,不過現在說這些都還太早。
“阿切!”狗子打了個噴嚏。
五條悟裹著一床棉被來到他身邊,“下雪了呢。”
入江春也自覺地鑽進小孩兒的棉被中,兩顆腦袋擠在一起,看著窗外靜謐潔白的世界。
——“想要......”
“出去玩吧!”五條悟說出他的心聲。
——“不行,實驗室那邊還有事情呢。”入江春也試圖拒絕這個誘惑。
“誒?你不想看看下雪的東京嗎?”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呢,最近沉迷於研究,已經很久沒有放鬆了,就當……就當陪陪小孩兒好啦,入江春也最終說服了自己。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溜出去玩兒了,也不是第二次,嗯......也不是第三次了。
家主五條清張從第一次勃然大怒,喝令加強守衛;到第二次氣憤卻也無可奈何,再加強守衛;再到現在也隻是走個程序罵罵他了。
五條悟穿得很厚實,也給狗子套上了同款藍色小棉襖,四隻狗腳都穿上了特製的狗狗雪地靴,最後再給狗子背上他的小書包,全副武裝的狗子幾乎要走不動路了。
城市裡的雪景跟老宅的雪景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五條老宅建在山林之中,平時就已經足夠清幽了,下了雪後,整座山林和那些高低起伏的屋脊都被白色所覆蓋,天地間更加安靜了。
但城裡卻完全相反,正因為下了雪,街上出來玩的人反而更多了,那些輕慢的雪花填滿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倒顯得這個城市擁擠了起來,真熱鬨啊!
有結伴而行的少女走過,狗子盯著小姑娘的短裙和勇敢裸露的雙腿,震驚不已。
五條悟在一旁嗤笑,“嗬,小色狗。”
——“沒有!”入江春也立即反駁,“我隻是看她們穿得少而已。”
“小色狗,是被拆穿了激動嗎?”完全不聽人解釋。
可惡。
他們首先去看了花翎。
最近花翎也從須王老太太身邊學成歸來,雷厲風行地將遊戲機工廠開辦起來。
是的,入江春也創辦的是一家生產遊戲機的工廠,產品是一款可以戴在手上的手環遊戲機,可以想象,不久之後,它將在整個青少年群體中如何風靡。
除了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小遊戲,手環遊戲機還有另一項功能,是隻有擁有咒力的特殊人群才可以觸發的功能,即在一公裡範圍內遇到咒靈的危險警報。
也隻有觸發了這項功能的人,和本來就是咒術師的人,才能購買工廠的另一個產品,真正的咒靈檢測手環。
這其中種種巧妙又隱蔽的心思暫且不論,令入江春也沒有想到的是,花翎居然還注冊了一家公司。
這家公司的法人正是入江春也,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給這個名字弄到一個合法身份的,還在東京一座辦公大樓租下了整整一層當做辦公地點,入江春也去過一次,那裡居然還真的有人在上班。
成為廠長兼社長的花翎再也沒有穿和服了,而是每天一身不同的時尚大牌穿梭在工廠和公司之間。
這個世界變得真快啊,入江春也不由得發出感慨。
花翎見到他們時,依舊是那個親切又真誠的小女生,哪怕她上一秒還在冷酷地指出某個西裝大叔工作中的失誤。
五條悟還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大大咧咧地東瞧西看,偶爾還上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