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鄒書玉不太喜歡自己，這是他聽見的第五次她要把他送出去的話。

他陪在鄒書玉身邊整整八年，八年了，他還是一個她可以隨意拋棄的物品。

薑暗在門外站了一會，最會敲門進去了：“殿下，餘小姐。”

……

一行四人，其中一個是餘春兒的貼身丫鬟，來到京城中心主街。

“哇塞，這裡今天怎麼這麼熱鬨？”

鄒書玉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琳琅滿目的商攤有些興奮，她拉著餘春兒到處逛，看到喜歡的東西腦海裡思索了一下就付錢買了，都是一些輕快的小玩意。

餘春兒的丫鬟想要給她拿著東西，她擺手拒絕了，因為喜歡的東西她隻想自己拿在手裡。所以一般出來的話，她買的東西都是自己提著的。

逛著逛著，餘春兒和丫鬟去了前麵買糖人。

鄒書玉一人站在一個小攤前看胭脂，攤主正在賣力的為她介紹。

薑暗靜靜的站在鄒書玉身後，黑眸盯著她。

這時，鄒書玉決定要買哪款胭脂了，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句女子嬌羞的輕聲詢問：“請問，公子可有婚配？”她扭頭便看見一名青衣少女，臉色羞紅的和薑暗搭話。

鄒書玉也不知道為啥，看見這一幕腦海好像炸了般，一股怒氣湧上心頭，沒等薑暗回話，她衝到他麵前攬住了他的一隻胳膊，衝那青衣女子挑了挑眉，像是在無聲的宣告什麼。

青衣女子看著兩人的動作，像是知道了什麼，一臉歉意的說了句：“抱歉，是我唐突了。”

隨後，便和另一位粉衣女子離去。

鄒書玉看見兩人走了，剛想抽開手便發現有些抽不動，她皺著眉拍了一下薑暗：“你怎麼了？鬆手。”

話音剛落鄒書玉便拿出了手。

薑暗剛才在兩人觸碰的一瞬間愣住了，聽見鄒書玉的話，才回過神來，聲音有些緊張低啞的說道：“沒，沒事。”

鄒書玉沒有聽出有什麼問題：“走吧，咱們去找春兒。”

鄒書玉找到餘春兒之後，發現出來玩的夠久了，便打算回皇宮了，餘春兒也打算回尚書府了。

告彆之後，鄒書玉走在路上突然出聲問了句：“薑暗，你有沒有喜歡人啊？”

她停住，轉身看向薑暗。

鄒書玉發現薑暗其實也挺好看，白皙光潔的臉龐，模樣有些偏陰柔美麗，可眉宇間卻蘊藏著冷淡的氣息，不喜不怒，淡漠疏然，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

此時，他烏黑亮麗的長發落於腰間，鳳眼垂眸，薄唇微抿，衣著黑衣身長玉立。鄒書玉話說完，他突然感覺心臟飛快的跳動，似要突破胸腔般。過了幾秒，他神情淡然的說道：“……沒有。”

“你怎麼不抬頭說話？”

薑暗低頭說道：“——你以前說不喜歡我注視著你。”

鄒書玉愣住，她……好像確實這麼說過，她吸了一口氣說：“那你現在投頭看著我。”

說完，少年緩緩抬頭對視上了鄒書玉的眼睛。

一時間，兩人相互凝望，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接近黃昏時刻，太陽漸漸落下了山，路上的行人漸少，誰都沒有注意到兩人。

薑暗站在原地，清亮的黑眸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鄒書玉。

鄒書玉看著薑暗，眼神有一瞬間恍惚，嘴裡不自覺輕聲的說了句：“我也沒有喜歡的人。”

“嘩——”

一陣微風刮來，吹起了少年的發絲，撫平了少年躁動的心。

薑暗不知道鄒書玉為什麼說這些話。

難道她……也會喜歡他嗎？薑暗心裡陰暗的想。

可她…說她沒有喜歡的人啊。也對，畢竟，誰會喜歡一個婢女和假太監生的孩子呢？

她是一國公主，而他——隻是她身邊的一個卑賤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