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選了六個人,有的離異,有的嬌蠻,有的找不到孩子的父親,她們都該死,我認為她們都沒有做母親的資格。
今天是3月21日,我的母親在這個日子跳樓威脅我,於是我殺了六個孕婦,這樣她們的孩子就不能在長大後,被他們的母親用跳樓威脅。
今天是3月23日,有兩個很奇怪的人找上了我。
一男一女,男的大概二十多歲,有著灰色的頭發,黑色的眼睛仿佛能印出我內心陰暗的想法。女的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性格頗為活潑外向,粉色的頭發,血紅的紅色眼睛攝人心魄。
她和我的月亮一樣熱情。
我並不害怕他們對我怎麼樣,他們的眼神不像警察,也不像那六個孕婦的親戚。
要真的是,那就當我倒黴好了,我想在死之前,殺死我的母親。
青年看了我一眼就失望得移開眼神,說實話我很害怕看見他失望的眼睛,下意識躲閃。
少女對我倒是很好奇,她問我想不想進入他們的組織。
我拒絕了,並且提出如果要殺我滅口的話,勞煩請先讓我複仇,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少女有些疑惑,但還是同意了。
“你更希望殺死你的父親吧,我們會幫你的。”
“我的父親,被關押在京都監獄,我沒辦法進去。”
“我們會幫你的,你隻要行動完找個地方等我們就好啦!”
他們臨走前,一直不出聲的青年開口問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話。
“如果再來一次機會,你還會想遇見他嗎?”
我仔細想了想,回答:“我會做好一切和他相遇的準備。”
我抬頭望著天空,今天月亮很圓。
我的母親總會在每周去一次岡崎神社,她認為是三女五男八柱神帶給了她好運,讓她生下如此乖巧順從的兒子。
今天是3月24日,我的月亮在這個日子墜落,我的母親即將前往岡崎神社,我會讓我的母親在她所仰望的神明眼中死去,就用我學的醫療知識。
母親啊,你不是很想我去當醫生嗎?
動手的那天,依舊是下了一場瓢潑大雨,讓我的計劃稍微做出了一點改變。
雖然我學過一些反偵查知識,但一些小尾巴還是掃不掉,警察也不笨,行動也快,今天岡崎神社閉門,但我相信我的母親會想辦法進去的。
或許是神社裡麵已經被搜尋過了,我跪坐在三女五男八柱神神像前,並沒有人找到我。
隨著吱嘎一聲,大門被推開。
是我的母親進來了,她一眼就認出了我,把大門緊閉,這正好是我的想法。
“您來了,母親。”我戴上防毒麵罩。
空氣中彌漫著不少有毒氣體的味道,這是我擁有現有材料做出的毒氣包。
早在我到來之時,我就已經打開毒氣包,好讓毒氣蔓延開。
或許月亮說錯了,我還是做醫生更合適,我在製作毒氣炸彈上麵的天賦,可比我當警察的天賦要高。
我的母親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她沒有向我要我臉上的麵具,好像也沒一開始看見我那麼生氣了。
她緩慢走到我身邊,跪坐在神像前,像一位虔誠的信徒。
慢慢的,她的頭顱向下,額頭抵地做磕頭狀。
她的口中念著“保佑”。
這麼多年以來,她的頭發已經花白,背也彎了。
一開始,我還能看見她的身體在祈福,後麵,她的身體就僵硬了。
我的母親就這麼死了。
沒有搶走屬於她兒子生的希望,選擇在神像前跪著。
保佑什麼呢,保佑她的兒子平平安安,還是保佑下輩子能遇見更孝順的兒子。
我站起身,跪久了腿有些麻木,或許是毒氣的原因,我的眼裡竟然蓄起淚水。
我打開門,看見昨天那位青年和少女,他們戴著毒氣麵罩,靜靜地等著我。
“走吧。”我聽見我這麼說。
為了讓毒氣散播開,我沒戴麵罩的時候吸進了不少毒氣,我能靜靜的感覺到我的生命力在流逝。
我坐在後座不停咳嗽,少女開著車,青年坐在副駕駛上閉目。
少女肯定沒有駕照,這個青年還真是放心。
少女的駕駛技術非常好,後麵那輛白色的車的車技也不相上下,緊隨後。
那輛車叫馬自達,我見過,具體型號忘記了。
往後麵掃了眼,駕駛座和副駕駛的人模模糊糊的,但副駕駛的人有一頭很亮的銀色頭發,我自認為不會認錯,那是之前看報紙會看見的警察,好像叫細川。
我低估了少女的瘋度,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炸彈,就往後麵丟去。
炸彈的威力不算太大,但炸彈畢竟是炸彈。
現在沒人能追得上我們了,因為那輛馬自達因為躲避炸彈,掉下了大橋,直直落入海裡。
馬自達車的車被炸碎了一半,估計裡麵的人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我回過頭,對自己心中竟然還能產生愧疚的情緒感到好笑。
青年和少女的能力很大,我進入監獄沒得到一點阻攔,我聽著獄警在討論剛發生的大橋炸彈案件,他們或許想不到,自認為的高層人員竟然就是大橋炸彈的犯人的同夥。
我成功進入了父親的牢房,他老了很多,那雙眼都有些渾濁。
我把手槍遞給他,並很耐心的教他如何使用手槍,就像他教我如何識字一樣。
父親拿起了手槍。
“我還能再聽你喊我一聲爸爸嗎?”
我閉上眼,感覺到自己流逝的生命,搖了搖頭。
一聲槍響後,我的生命力還未流逝至儘。
槍裡就一顆子彈,他留給了自己。
我躺在監獄冰涼的地板,感受著生命的流逝,我的眼皮越來越沉,但我還想努力睜開眼,再看一眼月亮。
現在是白天,沒有月亮。
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都是被這一聲槍響吸引來的。
我身來就在深不見底的淤泥裡,這些淤泥以愛為名,讓我無法逃脫,我本來可以永遠待在這些淤泥裡,但我遇見了我的月亮。
我的月亮,他叫格拉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