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言想了想:“個子高,長得帥,不戴眼鏡,說話溫柔的。”
“……”沈逾白道,“我努力。”
艾言抿出點害羞的笑:“你就完全是我的理想型呀。”
“是嗎?”沈逾白好像發出一聲嗤笑,右手伸進口袋裡緊緊握了握眼鏡盒。
歡聲笑語的一餐結束,沈逾白去結賬,艾言坐在椅子上晃著小腿用手機查花語。
黃玫瑰:為愛道歉。
艾言知道,沈逾白買的花很有可能是花店店員推薦的,花語什麼的更是不懂,但她的心就是像是融化的芝士,塌陷下去一角,咕嚕咕嚕地吐出奶黃色的氣泡。
艾言哼著不成調的小曲,等待沈逾白回來。
沈逾白沒回來,卻等來一個女孩在桌旁微微停頓了一下,朝桌子上留了一張紙團。
艾言立即回頭,卻見那女孩混跡在人群裡,不知去向。
她展開紙團,上麵隻有一句話:美麗的小姐姐,你男朋友是唇膏男。“唇膏”兩個字是畫的表情符號,落款是不留姓名的雷鋒。
艾言:“……”
她本來還不信,以為是誰的惡作劇,但這開玩笑似的落款卻暴露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在看什麼?”
艾言捏著皺皺巴巴的紙條呆愣之際,沈逾白結完賬回來,
“沒什麼。”她眼疾手快地揉緊紙團,丟進桌邊的垃圾桶。
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單純少女,卜圓圓的那些漫畫,她也是看過的,所以唇膏什麼意思,她當然明白。
隻不過……沈逾白?唇膏?
她控製不住地思考這二者之間的關係,又迅速把二者之間的等號打上叉號。
艾言的CPU高速運轉,急需點涼的降降溫,她伸出手想拿點喝的。
在沈逾白脫口而出的“小心”中,艾言不負眾望地打翻了桌上的果汁,不偏不倚地扣在了沈逾白的胯部。
“對不起對不起。”艾言嘴上忙不迭地道歉,一雙眼睛卻驟然亮起來,像是兩盞高瓦數的探照燈。
她心臟砰砰地劇烈跳動,感覺自己即將揭開真相的神秘麵紗。
她隨手抽出幾張餐巾紙,就趕緊俯下身要給沈逾白擦——
“不用了。”沈逾白揮手推開了她。
*
兩個多小時之前,沈逾白抵達方苑不久,隔壁桌便坐下一個男人,略略有些謝頂,但西裝革履,看著要辦什麼正經事。
此人名叫張智剛,今天來這裡是為了相親。
這是他的第二十八個相親對象了。
張智剛即將年滿三十,碩士畢業,金融行業,自詡青年才俊又帥氣多金,隻是情路坎坷,他自身條件好,眼光也高,凡夫俗子自然看不上眼。
這次的相親對象是他領導的表妹,25歲,江城本地人,在國內知名院校讀讀研三,人靚盤順,家境優渥。
張智剛心想今天一定得將這個相親對象拿下,於是一咬牙一狠心訂了這個高級餐廳。
他提前15分鐘到場,女孩準點到達,他先前看過她的照片,今天一見真人果然十分漂亮,對得起這頓飯錢。
他殷勤地問女孩的忌口、喜歡吃什麼,這一餐完全按照女孩的喜歡點的,上了菜為她布菜、倒酒水,儘可能地文質彬彬,賺足表現分。
女孩卻表現得不冷不熱,對他搜腸刮肚的笑話完全不感冒,倒是對隔壁桌的沈逾白頻頻側目。
在女孩第四次將目光投向沈逾白,張智剛惱了:“你老看他做什麼?”
女孩有點無辜:“帥哥人人都愛看啊,剛才過去一個美女,你也一直盯著人家看呢。”
“我看美女怎麼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彆忘了,你這是在跟我相親!”張智剛一直隱忍的怒氣噴薄而出,捏緊拳頭低吼。
女生也不高興了:“欣賞帥哥都有錯?況且我還跟你還沒什麼關係呢吧,就這麼說教我?你爹味怎麼這麼重啊?”
“今天的飯AA吧。”張智剛憑借以往的經驗看出這次相親八成要黃,於是主動出擊道。
女孩冷笑一聲:“AA也是他帥。”說罷拍下一遝粉色鈔票,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張智剛氣得摔下刀叉,惡狠狠地看著沈逾白,都怪這個小白臉,搞砸了他今天的相親!
他不好過,誰也彆想好過!
女孩走後不久,張智剛看到那個小白臉的女伴才姍姍來遲,他的心情剛好受一點,卻發現這個女伴長得極為出眾,一顰一笑嫣然靈動,與那小白臉很是般配,儼然一對燈下璧人。
張智剛恨得牙根兒都癢癢起來。
沈逾白一路走進廁所,張智剛尾隨進去,看到他站在小便池前解開腰帶,準備如廁。
張智剛自然地站在他旁邊小解,男人嘛,要比是□□裡的東西,而不是那張慣會哄騙女人的臉!
沈逾白瞥了眼這個非要跟自己比鄰而立的陌生男人,眉頭蹙起,這煞筆緊挨著他上廁所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嘩啦啦的水流聲中,沈逾白拉開隔間的門,走了進去。
張智剛雀躍了,他終於找到這個小白臉的突破口!哪有男人小便要去隔間裡的?!是男人就要彰顯自己啊!
他忙不迭提起褲子衝出衛生間,管侍者要了紙筆,寫下要說的話,然後雇了一個女孩將紙團丟在了艾言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