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蓋啟開,珍珠色的絨布中,兩枚玫瑰金素戒上下擺放。女戒是細窄的玫瑰金精工製作而成,上麵鑲嵌著一圈細小的碎鑽,粒粒都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男戒主打的就是簡約大氣,戒身稍寬而圓潤。
他從中取出那枚女戒,將艾言的手臂從被子裡掏出來,套在她纖細的右手無名指上。
艾言已是累極了,任由沈逾白擺布,手上傳來的冰涼她也沒察覺,隻是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艾言是被自己手機的鬨鐘吵醒的。
她翻身去夠手機,卻發現自己嵌在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裡。
下一刻,那人伸長胳膊關上鬨鐘,低頭想叫她起床,卻對上她惺忪卻嗔怒的睡眼。
“怎麼了?”沈逾白輕聲問道。
——你還有臉問!
艾言縱縱鼻子,她自己渾身酸澀無比,而這個始作俑者卻是神采奕奕,額前垂落的碎發微微擋住明潤的雙眼,表情鬆弛饜足,比平日看著更加減齡,更有幾分二十歲出頭該有的盎然。
隻有被犁壞的田,沒有累死的老黃牛。
沈逾白咳了聲,有些心虛地下了床:“你換衣服吧,我去熱早餐。”
艾言煩躁地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很柔順,一通到底,身上也是乾乾爽爽、滑滑潤潤的,昨晚交代給沈逾白的活兒他倒是沒偷懶。
她的那股壞脾氣消下去一大半,默默開始穿沈逾白放在床頭的衣服。
這身衣服是她昨天脫下來丟進洗衣機的,她聞了聞很香,是新洗的,也很乾燥,看起來還烘乾過,就連內褲和內衣都是洗乾淨的。
怎麼還給她洗內褲?!不會是手洗的吧?
艾言羞憤地想著,湊近一聞,淡淡的肥皂清香鑽入鼻尖印證了她的猜想。
她在床上打了個滾,啊啊啊,就連她親媽都沒有給她洗過內褲!
她像是被安撫住的炸刺刺蝟,乖順地穿好了衣服。
提裙子的當兒,艾言發覺自己的指間多了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她舉起手到眼前,那是一枚異常精致的素圈。
她立刻翻身下床,啪嗒啪嗒連鞋都沒穿就跑進了廚房。
“端端?這個……你給我戴上的?”艾言撲閃著明亮的眼睛,麵上又驚又喜。
正在熱牛奶的沈逾白抬眼,艾言羞答答地站在門邊,喜不自勝地轉著指間的素戒。明明她見過太多的金銀珠寶卻仍然對這枚並不貴的戒指驚歎。
他低頭看她□□著的雙足:“穿鞋。”
艾言訕訕地喔一聲,噠噠噠再想跑回去,卻被沈逾白一把抱了起來,往臥室走:“送你的生日禮物。”
*
吃過早飯,沈逾白騎著車載艾言去上學。
自行車後座上,艾言在微信上拜托卜圓圓幫她拿好書本。
卜圓圓答應下來,又詢問昨晚的事。
艾言含糊過去,一副不想多講的模樣。
卜圓圓卻洞悉一切,甚至提醒道:【言言,你買避孕藥了嗎?】
【怎麼會啦,端端戴套了。】艾言頰畔漫上粉霞,一隻手給自己扇風降溫,另一隻手打字道。
卜圓圓不信:【每次都戴了?】
天!圓圓怎麼跟全知道似的!
【對。】艾言燙手般扔出一個字。
卜圓圓:【好嘛,還真不止一次啊[驚]】
艾言氣煞:【居然詐我!】
她禁不住在後車座上扭了扭,沈逾白的車把拐了個S形。他右手繞到後麵固定好她的臀:“坐好。”
艾言圈住沈逾白的腰,窩在後座不敢亂動了。
來到教室,卜圓圓替艾言占好位置。
她走過去坐下,翹著手指頭翻書包。
不明所以的卜圓圓:“你的手怎麼了?受傷了?”
“……不是手指頭,是上麵戴的東西!”艾言大聲強調。
這時曹然進來,放下奢牌包包,語含不屑:“一個素圈就把艾大小姐收買了?”
她最近跟一個校外人士交往,隨身的行頭都是煥然一新。
“關鍵不是東西,要看送的人是誰。”艾言聽了不僅不生氣,反倒更加欣賞起來自己的戒指。
“你!”這話差點沒給曹然的鼻子氣歪。
一直安靜到沒什麼存在感的付靜怡突然出聲說:“彆說話了,要上課了。”
其他三人噤聲,付靜怡的筆落在筆記本上劃出了一條很深很長的筆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