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
“嗯?”
“隻有你的,這些年,隻給你講過。”
她掀起被子將自己埋葬,又伸手在被外摸索著手機,拖進來,雙腿無意識地摩擦著床單,尾音顫起來:“你還講不講了嘛~我要聽你編的~”
“從前有隻小狐狸,她叫襄襄……”
風聲沙沙,晨光熹微,秦七襄翻了個身,被一塊冰涼的東西砸醒。
她眯著眼拿下臉上東西,是未熄屏的手機,還和周倬連著語音。
瞬間清醒,坐起身,揉著被砸紅的額角,試探著出聲詢問:“哥?”
無聲無息,她小心地將話筒緊貼耳朵,仔細聆聽,不敢亂動,除了細微電流聲,聽不見任何聲音。
她隻覺莫名,還以為是軟件卡了,正欲掛斷時,聽見落雨的嘀嗒聲音,雨聲漸起,輕揚的歌聲出現,話筒對麵的鬨鈴響了。
她咬唇,屏住呼吸,聽見一聲低沉的輕哼,隨後是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聲,摩擦聲驟停。
周倬略帶沙啞地問了聲:“襄襄?”
那聲音輕飄飄的,像雲霧,像雨打青草。
她一時不敢回聲,屏息裝睡,隻作夢囈。
對麵輕笑一聲,起身,掛斷了電話。
她看著結束通話的標誌,一時懊惱,還不如剛剛回應一聲呢。
又撓了撓頭發,氣鼓鼓地退出界麵,想著秦七襄你在遺憾些什麼呀。
手機震動,收到了Lucas的消息。
她看了一眼,頓時把那些懊惱的情緒給趕出腦海,來了興趣。
Lucas:我發現,隻要我靠近對方,就會有些情難自禁。
Weather:哦呦?細講情難自禁。
Lucas:你不要想歪,我隻是有點情緒失控,我不會真的做些什麼。這點底線我還是有的。
Weather:??都到底線了??你這看起來可不像個好人啊。
Lucas:……我發現你很喜歡亂開玩笑。
Weather:抱歉,哈哈哈,你不細講,我怎麼幫你解決問題啊。
Lucas:其實,我有一個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她剛結束一段戀情,我有點想追求她,但考慮到我們多年的感情,擔心給她帶去困擾。
Weather:哦,害怕朋友變戀人失敗,連朋友都沒得做對吧?
Lucas:不是,是更複雜一些的關係,比起被拒絕,我更擔心她不喜歡我,卻因為心軟,被迫進入一段不愉快的戀情。
Weather:那你讓她開心不就好了?你連這點把握都沒有,還追什麼人啊?趁早放棄。
Lucas:確實,在她麵前,我有很多事都沒把握,我擔心對她帶來過多的影響,耽誤了她。
Weather:你好像很自卑?刷新了我對你的想象,不過陷入愛情中的人,總是自卑的。
Lucas:可能有一點,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們認識很多年,對她來說,我更像是家人,是哥哥,也是一座必須逃離的牢籠。
Weather:??你對人家做了什麼?這不會是什麼犯罪故事吧?綁架犯的自我陳情?
Lucas:你想象力真的挺豐富……
Weather:我不理解你的意思。
Lucas:我一直照顧著她長大,卻對她產生了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情,我擔心因為我年齡和閱曆的優勢,掩蓋她看見多樣世界的可能性。也擔心,她會將對我的依賴誤認成喜歡,當未來她的靈魂伴侶出現時,或許她會後悔。還擔心,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不能平靜地放她自由。
Weather:我還是不能理解,你怎麼有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擔憂。
Lucas:你能理解師生戀嗎?
Weather:??!這是職業道德的問題,戀愛關係不平等就無從談戀愛,這種感情說到底是壓迫與被壓迫的關係。
Weather:你這個變態到底比人家小姑娘大幾歲啊?
Lucas:兩歲,這不是大幾歲的問題。
Weather:??兩歲是同齡人啊,你彆說對方未成年?
Lucas:……我沒那麼沒底線吧?我們都是成年人,奔三了。
Weather:那你哪來的這麼強的道德感?兩歲而已啊。
Lucas:但在情感上,並不是同齡人,我自小就是她的引導者,我的存在是她生命最大的製約,我對她的情感很容易形成剝削。
Weather:你要這麼想,那你就彆追。
Lucas:幾年前我是這麼想的,所以我逃離過這段感情,後來我又想明白了一些,“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在我青春的歲月中,全是她的影子,似乎喜歡上她就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我不該為此自我羞恥。
Weather:哦,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她的牢籠,其實她也是你的牢籠,你當時想掙脫出去?
Lucas:不曾那麼想過,我隻是擔心她。
Weather:我還以為你在想,哪有理所當然的事,這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Lucas:對她不公平,如果對象是我的話。
Lucas:即使我不願意,也仍被動地利用著天然優勢,去對她實現情感與思想的灌輸,這很沒品。
Weather:你這人挺有意思的,真的,看你的反應,對她的感情確實不太像愛情,更像是引導者、兄長、家長一類的感情,你確認你喜歡她?掌控欲產生的誤會吧?
Lucas:我有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