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村美緒臉上出現控製不住的憤怒,“早川小姐,你到底想做什麼?你並不是警察吧!”
“我確實不是。”
早川花英腦海中出現柯南小偵探的著名台詞,每次犯人崩潰大喊你到底是什麼人之後,他都會說的那句,她很惡趣味的說:“我是一名偵探哦。”
“偵探?”宮村美緒一愣,“你是來調查……?”
早川花英點頭:“沒錯,我是來調查相澤良太的。委托人是商業機密,不能告訴你。”
宮村美緒卻誤會了。
她悵然的自語:“又是其他的複仇者嗎?”
“又”這個字眼很微妙啊。
“相澤良太已經死了,你可以回去和你的委托人交差了。”
早川花英搖頭:“宮村小姐,我想你誤會了什麼。我要找的可不是相澤良太,而是相澤良太經手的槍械。”
宮村美緒的手瞬間握緊。
細微的反應沒有逃過一直盯著她的早川花英:“宮村小姐,請問……您知道些什麼?”
“你的委托人要買--槍?”宮村美緒沒有回答,反而充滿攻擊性的反問。
啊呀?真是有意思的反應。
早川花英眯了眯眼:“不,我的委托人是想端掉相澤良太手裡的走私線。”
這個答案明顯讓宮村美緒鬆了一口氣。
“沒用的,辦不到的。”
宮村美緒看了眼手表:“早川小姐,既然你不是警察,可以讓我走了嗎?說實話,剛剛在便利店你一直護著奈奈,我姑且認為您是一個有底線的好人。我並不想讓我們之間鬨的太難看。你說……如果我現在大叫救命,你真的攔得住我嗎?”
確實攔不住。
早川花英大腦飛快的轉動。
宮村美緒知道的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
她必須要撬開宮村美緒的嘴。
安室先生那份關於長野縣非法槍械調查郵件中的內容在她腦中閃過。
宮村美緒對買--槍的人充滿敵意,聽她說要端掉走私線鬆口氣的同時,還勸她這很難。
她的資料裡目前隻和雙胞胎弟弟相依為命,奈奈口中,她哥哥七年前死去,之前明顯是哥哥一直在照顧她。
父母呢?宮村三兄妹的父母哪去了?
早川花英電光火石間想到一種可能,現在隻能賭一把了,“我的委托人是九年前無差彆槍擊案的受害者。”
宮村美緒睜大了眼。
賭對了!
早川花英根據資料不斷完善謊言:“他有摯愛死在那裡。之後九年,他一直都在調查。他不明白,持槍證那麼難拿,一個癮君子哪來的槍。他的錢不去買粉去買-槍,這不合理。而且就算他不想活了,買-槍報複社會,他的槍哪裡買的?他用的是手-槍,而不是常見的獵-槍。手-槍和獵-槍的走私難度完全不同,長野縣這麼多年來,經常會出現不明來源的手—槍,最近甚至可以追溯到半年前。”
“半年前的銀行搶劫案,犯人隻是一個小混混,他能從哪兒搞來槍?”
“查到相澤良太,長川會,已經是我委托人九年來調查的結果了。”
“真相也許近在咫尺,不是相澤良太死了,一切就結束了。這麼多年來,因非法手—槍而起的受害者還少嗎?”
宮村美緒的呼吸都變輕了。
她又看了一眼手表,小聲說:“沒關係,你可以告訴你的委托人,今天之後,一切都結束了。”
“!!!”
不妙的預感瞬間席卷早川花英:“什麼意思?”
宮村美緒看向千曲川的方向,哪怕現在隔著重重樓宇,她仿佛能看見那潺潺奔流的江水在陽光下,染成了赤色。
“時間要到了。”
宮村美緒一雙眼睛在此時變得無比哀傷。
“早川小姐,能不要阻攔我嗎?我想去送他最後一程。”
濃鬱的悲傷圍繞著宮村美緒,早川花英根本無法去攔,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宮村美緒滿身悲傷的離去。
這……到底怎麼回事?
下一秒,早川花英倒吸一口冷氣,拿出手機急切的給安室透打了過去,“安室先生!鬆本太郎他現在怎麼樣了?”
雖然整個案件還尚未完全清晰,她不知道宮村美緒和那位快餐店老板是不是“複仇者聯盟”,但,就從昨日長川會會長和黑市交易負責人先後死亡,和剛剛宮村美緒的奇怪話語來看(該死的,到底什麼時間要到了?),長川會的副會長,鬆本太郎不會現在凶多吉少了吧?
電話在幾聲忙音後接通,安室透聽完早川花英的問題,目光移向被鋼筋從天而降,砸的血肉模糊的屍體,毫不在意的說:“啊,死了呢。”
他看著地上用鮮血寫出的一行字,“下一個,啄木鳥會。”
“竹田警官,你們似乎要危險了,考慮的怎麼樣了?”
竹田繁恐懼的看著眼前的金發青年。
明明年紀比他小那麼多,渾身卻散發著他前所未見的黑暗氣息。
冷漠,殘忍,看著眼前屍體慘狀,毫不在意,甚至還在笑。
他和長野縣那些不成氣候胡鬨的地下極道組織成員完全不同。
他所在的領域,要更黑暗,更深入。
竹田繁舔了舔嘴唇,從沒聽說過的跨國犯罪集團啊,可不是他們那種小打小鬨的暗中轉賣查收手—槍能比的。
“我加入,我們啄木鳥會全體成員,很樂意為貴組織效勞。”
這種犯罪集團錢肯定不會少,就算利益不夠,隻要將他們的情報出賣,他一定能在退休前再升一級。
竹田繁內心算盤打的劈啪響,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總覺得竹田警官對組織的認識還不夠深刻呢。”
金發青年輕鬆就報出一連串姓名,全部是長野縣警察本部內部秘密結會啄木鳥會中的成員。
不止這些,安室透說:“竹田警官,您的孫子在XX幼稚園上學,對麼?今天幼稚園午餐有您孫子最討厭的紅蘿卜,等他回家,你可得好好哄哄他。您的小女兒現在在東京品川區一家金融公司上班,今天上午因為業績問題,剛被團隊經理點名批評,唉,真是個辛苦的職業女性呢。當個小白領每天忙忙碌碌,除了累壞自己,根本不如在您的庇護下,在警局找個清閒文職工作更安逸,例如危險物品管理處的您的大兒子。對麼?”
時間精確到早上發生什麼,午飯吃過什麼,地點跨度從東京到長野,這份情報收集能力令竹田繁全身上下顫抖不已。
太可怕了。
這種無孔不入感覺,就像把他和他的家人放在眾目睽睽之下。
該死,這群人不會早就盯上他了吧!
竹田繁相信,一旦他有背叛的想法,不止他會死,他全家都會死!!!
日本境內居然有如此恐怖的犯罪集團,東京的警察廳,都是吃乾飯的嗎?!
退休前舉報一波升職的想法徹底被他放棄,在這樣天衣無縫的監控下,他寸步都不能走錯。
“先、先生,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竹田繁沙啞著聲音問。
“還用我教你嗎?!”金發青年不耐煩的說,“當然是把礙事的解決掉。你們這些年下來,屁股不乾淨,尾巴留一堆,沒被舉報到公安檢察廳純粹是運氣好。”
安室透藍灰色的眼睛裡充滿了冰冷:“組織不需要廢物。竹田警官,證明你的價值吧。至少,讓我看見,你們不會被一個犯人耍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