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何方是吧。你的藥忘了,還有以後打籃球彆再抱球了,都是大小夥子,你玩賴的,他們能不揍你嗎?彆好了傷疤就忘疼啊。”
校醫不放心地叮囑他好幾句,才把藥塞何方手裡,轉身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何方:“……”
小弟:“……”
小弟沉默良久,道:“大哥,你又眼饞人家賀蕭打球帥氣了?”
哎,他這大哥吧,雖然沒什麼優點,做不到以德服人、以武服人,但好歹能做到以錢服人。給錢爽快,他們一群人也樂意給他當小弟,供他差遣。
但就不知道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在火箭班當當班霸得了唄,還非得眼饞人家賀蕭的校霸位置。
什麼都愛學賀蕭的,偏偏學得四不像。
看賀蕭打架,他也去二中挑事,結果他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蝦米,人家二中的人都不屑於動他。
看賀蕭坐在後排,他也坐。但人家國際班垃圾桶在教室外,他們火箭班垃圾桶在教室裡……
天天坐垃圾桶跟前,他都有點醃入味了。
小弟這會離他近,隱約聞到一點惡臭,有點想yue。
現在又看賀蕭打球帥了,瞧瞧他這一身傷,還是因為在球場上抱球被人打的,還要吹噓自己是什麼一挑二。
小弟的表情一言難儘,臉上寫著兩個大字:“難評。”
何方“哈哈”乾笑兩聲,推開小弟,“你開玩笑,我會羨慕賀蕭?睜大眼睛看看,他能有老子一半帥?他女朋友能有老子女朋友一半好看?他個萬年單身狗,哈,我羨慕他?我要去看對象畫畫了,懶得跟你說。”
去藝術樓的路上,何方順手買了束花。
很快來到畫室所在的那一層,人聲鼎沸,熱鬨極了。
但人潮湧向的方向怎麼跟以前不太一樣?
好像是,唐可欣畫室的隔壁。
難道她換畫室了?
沒聽她說啊。
何方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沿路大家都在感慨“校花好漂亮”、“校花好美”,讓他十分確定,大家圍觀的那間畫室裡,正在作畫的就是自己女友。
“讓讓。”他不滿意地推開擋在前麵的人,往前擠。
被他推搡的學生有些生氣,怒道:“來遲了就在後麵站著,你擠什麼?你是校花親戚?有特權?”
“不好意思。”何方撥了撥劉海,笑容自信又嘚瑟,“校花是我女朋友。”
“什麼?”這人不敢相信地盯著他上下打量一番,笑了,“就你?笑死,這人說校花是他女朋友,太好笑了。”
最後一句是這人對身邊朋友說的,一夥人紛紛側目看向何方。
何方被這些打量的、嘲諷的目光弄的有些生氣了,他強硬地擠開其他人,上前,“等著,我這就證明。”
說著,他擠到了人群最前麵,正要撩一下劉海,卻在抬頭時,整個人愣住了。
空曠的教室,窗邊的陽光,窗外鬱鬱蔥蔥的樹。這一切都很美好,卻遠遠不抵坐在窗邊的那個女孩。
她的姿態優雅又閒適,提筆的動作是那麼從容。她坐在陽光裡,整個人像是在發光一樣。精致美好的五官投出一片陰影,落在地麵,輪廓完美好看,竟是連影子都是漂亮的。
這是,唐糖。
何方握緊了手中的花束。
自從她轉班,何方就很久沒有看到過她,沒想到再見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幾日沒見,她比轉班那天更好看了。
也更讓人心動。
他看癡了。
旁邊學生見他這模樣,促狹道:“不是說是你女朋友嗎?你說句話啊。”
唐可欣剛忍著怒火從畫室出來,就聽到了這句話。
早些時候,畫室外各種讚歎不斷,她還以為是衝著自己來的,表麵不動聲色地畫畫,內心卻早爽開花,悄悄調整著自己的下頜線,力求讓畫室外的人看到的是最好看的角度。
伴隨著畫室外的聲音越來越多,她甚至有些意外、有些暗爽:她精心搭配的衣服就是效果好,竟然吸引了這麼多人來。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慢慢感覺到不對了。
怎麼感覺人群不是在向自己這邊集中?誇讚的聲音一波接一波,自己的窗前門口也沒有站很多人?
她悄悄掀開眼皮看了一眼,瞬間發現這些人都是奔著自己隔壁的畫室去的。誇讚能飄到她耳朵裡,是因為路過。
唐可欣如遭雷劈,覺得荒誕極了。
不知道唐糖使了什麼陰謀詭計,但她這些年積累的畫作都在這裡,怎麼可能沒有人來看?
唐可欣憤怒地起身,將畫室裡陳列的所有畫都調整了方向,麵朝著窗戶和門,勢必要讓大家知道自己的優秀。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竟然沒一個人注意到她的畫。
唐可欣的怒火在積累,終於,在聽到外麵將唐糖認成校花,還說什麼“校花越來越好看”之後,她有些忍不住了。
然而,唐可欣走出畫室,還沒來得調整情緒,就看到了站在唐糖畫室門口、手捧鮮花的何方,聽到了學生的那句話。
那根名叫“理智”的弦,瞬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