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約之後不完成任務的話會算作失敗。被拒絕隻是暫時沒活乾,任務失敗的話,宿主有沒有事情不好說,反正係統是完蛋了,橫豎都是完蛋……突然覺得自己好慘。
明安瀾以為拒絕之後就好聚好散,他回歸塵土,它選擇下一個宿主,但沒想到小光團隻是愣了一下,便瞬間淚流成河,得知無法解綁的明安瀾閉了閉眼,把原身放在床頭的安眠藥瓶拿起來看了一眼,最後倒出來瓶底的最後一粒。
原身一次性服用了大半瓶安眠藥,在絕對的痛苦中一睡不醒,垂眸看著那白色的藥片,明安瀾條件反射似的乾嘔了一聲,一股灼燙的血腥味遍布唇齒之間,他眼前一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剛剛開機不到十分鐘的係統不得已把所剩無幾的能量拿去兌換健康值,救命懸一線的倒黴宿主,結果還因為能量徹底耗儘被強製關機,總之,那天晚上相當的混亂。
在天光乍然亮起的時候,明安瀾又醒來了。
很可惜,他這樣覺得。
算了,就這樣吧。
他翻看了幾下原身的手機,算是窺探了幾分原身的過往,然後就接到了公司打來的電話——
要求他參加一檔綜藝節目,否則就賠償五千五百萬的違約金。
明安瀾:“……”其實還是有區彆的,他自己不僅倒黴還很窮。原身好歹是富過的,他從來沒有闊綽過……這樣一想,更不爽了,
眼看著暫時死不了,生活還要繼續,想想就覺得心酸。
所以明安瀾出現在了高鐵站,出於一些小小的自尊,他和原身一樣,不想彆人知道他的情況。
晚夏的涼風對普通人來說最適宜不過了,明安瀾卻覺得有點冷,這具身體比他之前的身體要好一些,但也僅僅隻是……具有獨立行動的能力罷了,明安瀾看過原身的病例,白血病,也就是俗稱的血癌。
思緒逐漸飄遠,明安瀾憑借著肌肉記憶進了車廂。
[要不還是讓公司去地府去要違約金吧,這節目是非得參加不可嗎?]
高鐵車廂裡冷氣開的很足,明安瀾扶了扶眼鏡,蒼白的指尖寒冰一般,彆人都在夏天,唯獨他像是來到了冬天。
他摘下口罩,就著熱水喝了幾片藥。
旁邊座位頸枕擋住半張臉的男人懶洋洋的睜開眼,瞟了一眼明安瀾,眼底的瞳色深棕中帶著一點鎏金的色澤,隻是看著,就包攬了似水的溫柔。
這是一雙看狗都深情的眼。
“宿主還好嗎?”
[可惜了,現在還死不了]
旁邊的男人挑眉,……腹語?
此時車廂並沒有人講話,明安瀾的聲音很特彆,像是夏季潺潺流過的地下清泉,冷冽中帶著一絲柔和,沒有冰雪的寒冷,極其抓耳,他這才多留意了幾分,可是,對方似乎沒有張嘴?
那這是?他有一種直覺,這道聲音定然是身邊這年輕人的聲音,如果不是腹語……
腦子裡一個荒唐的想法浮現,又被他壓了下去——想什麼呢,不能因為讀了幾本網文,就胡思亂想吧?
明安瀾沒管旁邊陌生人的想法,他服下止痛藥之後,重新戴上了口罩,縮在座位上,半睡半昏。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列車到站,明安瀾被驚醒,站起來的瞬間,眼前驟然炸開大片的黑,他差點又坐回去,頭昏昏沉沉的疼,好像……
重度貧血是這樣的,站起來必然眼前發黑,需要重新啟動一下。
[又發燒了]
明安瀾低聲歎氣,這玻璃身體並不出意外,他已經習慣了。
身體debuff影響下,明安瀾沒有看到旁邊一雙帶著興味的多情眼眸盯著他有一會了,明安瀾下車之後,對方攏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慢悠悠的跟著明安瀾下了車。
真巧。
他也這站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