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吃醋。
孟知遙從沒想過,這四個詞能從眼前這男人嘴裡說出來。
以至於傅瑾昀坦誠之後,她的表情從難以置信到緊繃,就連臉頰、耳根、脖頸全都猛地一下燒紅。
她成天都在接觸言情故事。
怎麼可能不了解“吃醋”這兩個字背後的意思。
但要把傅瑾昀對她的感覺掛鉤在“喜歡”上,孟知遙想不到,也一下子很難接受。她的心跳更是惶然地不知道該怎麼適從地去回應他。
是拒絕、接受......還是其他更多。
“......你說你吃醋,是因為看不慣他?”她大腦混亂,揮開他手,低著頭,問出這句。
傅瑾昀淡睨她,生來倨傲的姿態,此刻柔和放低不少,但仍有他的傲然。
“怎麼?就兩句話,這麼難理解?”他的說話方式就這樣。
“不是。”孟知遙深呼吸了一次,明知故問,“就是想不明白,你看不慣他什麼?”
她抬起頭,看進他深邃的雙眸,定定的,堅定有力量,“都大我們九歲,代溝都相差三代了,平時和我們都聊不來,就算見麵也隻會說些我們不感興趣的商業上的東西,你以前不是還挺喜歡和他聊天的嗎?”
傅瑾昀對謝堰的針對,也是從上次見麵,開始變味的。
“孟知遙,你是怎麼寫好感情故事的?”傅瑾昀反問。
“什麼?”
“你能感覺到陶政凜對你的意圖,就感覺不到謝堰對你的心思?”
“......”
孟知遙神色平靜的,“陶政凜我早就拒絕了,他那純粹是圖新鮮,見一個都得打一次嘴炮說喜歡。他都是今晚被我拒絕,明晚照樣能精神跟著江迎之回家假扮情侶的人,你扯他做什麼?”
要論江迎之怎麼最後選的是陶政凜,滑稽劇情太多,他倆都知道。
但現在扯到謝堰——
孟知遙也說:“我沒說過要和他談戀愛。”
“你不也沒明確地拒絕過他?”傅瑾昀冷淡道,“要是明確自己沒機會,誰還會上趕著給你拚命送禮物?”
“禮物我一個都沒收!”孟知遙臉色有點兒難看,“我全給他退回去了!”
傅瑾昀靜靜地看著她。
像是在窺探她眼底最隱晦的情緒。
孟知遙被他這種審視目光看毛了,剛剛才有的粉紅泡泡驟消。
她很不愉快地說:“傅瑾昀,如果你一定要這樣的話,你那邊的舊賬,能算的可多了去了。”
“......”
傅瑾昀像是被氣笑了:“我能有什麼舊賬?”
“很多好嗎?”孟知遙掰著手指,和他開始清算,“高中時候,你但凡拒絕的狠一點,蘇茗微能整整追你兩年半還每天討好不帶重樣兒的?高考你保送的A大,她看似滑檔了,就隨便選了個這裡的藝校。但她要是退一步,換個城市挑的學校會不比現在的好?她到底圖的什麼來的A市?”
“你敢說這兩年裡,她沒主動聯係過你嗎?”
傅瑾昀麵無表情的,“我早就把她拉黑了,高中拒絕了多少次,你沒在旁邊?”
“我就是覺得你拒絕的不夠狠!”提到以前,孟知遙更生氣。
但傅瑾昀根本意識不到她生氣的點在哪裡。
“沒一次我拒絕她,你是不在場的。”傅瑾昀複刻道,“我不喜歡你;我對你沒興趣;我沒戀愛的想法;現在、以後都沒可能;停止你所有的行為,你已經打擾到了我的生活;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交集......”
“這些話,我哪句沒說過?”
“......”孟知遙看著他,“你知道為什麼你這麼拒絕了,還有不受影響繼續追你的?”
“為什麼?”傅瑾昀愣了下。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你拒絕人的模版,就算告白被殺,她們依舊覺得,可能是時機未到,總有第一個能吃螃蟹的人。”
“螃蟹?”這比喻逗笑了傅瑾昀。
他神色慵懶了些,後靠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鬆敞著,“以前都誇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勇氣可嘉,是因為螃蟹樣子凶橫,沒嘗試過的人會心有畏懼。但現在的螃蟹多好吃?還拿螃蟹來比喻我,你是專門在動小心思罵我醜?”
“......”
孟知遙這次是真紮紮實實被他噎到了,憤慨:“我是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過獎。”傅瑾昀點頭,“放心,那個蘇茗微對你產生不了威脅,彆擔心。”
這時候,他又變成運籌帷幄的感情高手了?
明明也是個母胎單身的菜雞。
孟知遙懶得理他。
傅瑾昀淡道:“所以,我這邊的威脅都排除了,你打算怎麼回那個姓謝的?”
“姓陶,姓謝,他們是沒自己名字是吧,沒禮貌。”孟知遙隨口一句。
傅瑾昀挑眉,“你還在替他們鳴不平?”
“......”
孟知遙不得不承認,傅瑾昀每次說話或者點評都挺微妙的。
微妙到她稍微因他心裡揚起粉紅泡泡,這男人總能憑一己之力,次次精準地把她的悸動全戳破。
孟知遙沒好氣地說:“傅瑾昀,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瑾昀:“?”
“我故意什麼?”
“故意耍我說你吃醋,實際上你純粹是看他們不爽,想找我這邊來發泄?”
“......”
荒唐。
太荒唐了。
傅瑾昀不可理喻地盯著孟知遙看了好多秒,輕笑道:“就你這種理解能力,你的那些少女漫畫,真的會有人買?”
“你什麼意思?”孟知遙反盯他。
“傅瑾昀,我可是KKT王牌漫畫家Palette,櫻桃殿下!”
卻就在刹那,傅瑾昀再次伸手,這次徹底摟住孟知遙腰間,把她摟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