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遙差點兒懷疑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她是給這人灌什麼迷魂湯了?這人這麼正大光明地威脅她呢。
她是被牽著走了,但又不代表沒長腦子。
那頭的傅瑾昀估摸著自己這下穩了。
但誰知下一秒,電話這頭的孟知遙皮笑肉不笑地,乾脆地說:“想親啊?也不是不可以呢——”
她故意拉長尾調,傅瑾昀聽得一愣。
隨即耳邊響起二十年心頭寶慢悠悠玩味的輕笑:“但你連我都沒追到,就嘴上說得好聽?想追,這就是你追的態度?”
不等他回答,孟知遙歎息:“那不如算了。”
“我不喜歡不會打直球的男人。”
傅瑾昀:“......?”
成年人有種笑叫氣笑。
他還真被氣笑了,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打直球?”
孟知遙挑眉,朝著電話那頭說:“你連我理想型是怎樣的都不知道,更沒了解過,你這盲目打直球,球場門杵那兒呢,你都能打偏,信嗎?”
“不信。”傅瑾昀自信傲慢地說,“這世上,還能有我打不中的球?”
孟知遙冷笑一聲:“自信過了頭,你真得小心自負。”
她故意拿出作的要死的模樣,警告他說:“傅瑾昀,你懂的,我這人呢,向來又作又挑。我可以從早到晚都挑你刺,挑到你都不耐煩的程度。你彆現在花言巧語的,到時候哭著說後悔。”
傅瑾昀不氣反笑:“那你給我個機會?我們一起拭目以待我能有多寬闊的胸懷來寵你?”
“......”孟知遙有一說一,“要不是我今天中午剛見過你,現在聽你說話,我真的會懷疑你是不是被魂穿了。”
“什麼?”傅瑾昀的笑聲很好聽。
孟知遙的心被撓了下,說:“你但凡去問周潯還是江迎之,你以前什麼樣子,哪個不說你嘴毒?你以前不說情話的時候基本都在陰陽怪氣,你知道嗎?所以我都習慣了你這麼多年的刻薄樣子,你多少還是彆太離譜了行嗎?”
“我刻薄,離譜?”傅瑾昀又被氣笑了,“孟知遙,你不想想我陰陽怪氣是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孟知遙嘰裡咕嚕的,“你也好意思自己心胸開闊?你以前可是眼裡最容不下沙的代表,誰礙你眼了,你幾句話都能給人鏟飛。”
“怎麼?最近情竇初開了,終於意識到自己之前不對,開始靈活應變了?”
電話裡,驀然傳來傅瑾昀冷笑的聲音:“我之前不對,靈活應變?”
孟知遙居然都感覺到了電話那頭的冷氣,真夠離譜的,這人的低氣壓。
但她不吃這套,還有膽量大肆道:“不是嗎?難不成我還說錯了?”
“......”傅瑾昀嗬笑。
雖然他現在的追求身份都不明不白的,指不定連追求資格證都懸乎,還不一定拿到。
但傅瑾昀口嫌體正直,明確表示:“你就不想想,我什麼時候變得刻薄愛陰陽人?”
孟知遙:“?”
“什麼時候?”
男人沉聲冷道:“你身邊一堆花蝴蝶晃悠的時候。”
“......”孟知遙嗬嗬冷笑,“你好像在陳述,又好像在諷刺我。”
“我怎麼敢諷刺你,畢竟現在是我寶貝。”他這麼一本正經的,倒像是她在無理取鬨。
孟知遙脾氣差得很,反駁:“不是我說,傅瑾昀,你這人還挺雙標。不說之前暗戀我,喜歡我挺久的嗎?怎麼到你這句話裡,我現在是你寶貝,以前就不是了?”
“再說,”孟知遙早受不了“寶貝”這兩個字了,“我什麼時候同意你這麼喊我了?你欠揍是不是?這麼喜歡自說自話?”
傅瑾昀:“?”
他腦子轉得快,“說我欠揍,自說自話,你剛才不是自己都承認了嗎?”
孟知遙莫名其妙,“我承認什麼?”
“是我的寶貝。”傅瑾昀沒皮沒臉地重複她原話,還學她語氣,“怎麼到你這句話裡,我現在是你寶貝,以前就不是了?”
“......”
他這模仿一出,孟知遙是真被激到了。
她嘴皮子沒他溜,吵不過,又是梅開不知道多少度氣急敗壞,“傅瑾昀!你皮癢是吧!你是不是還嫌拉黑的不夠爽?想重新回去體驗?我都沒同意給你機會,你又飄了是吧!”
正當孟知遙徹底要發火,傅瑾昀很有眼力見地不卑不亢道:“不敢。”
孟知遙:“?”
這見好就收的態度?
她心剛軟一軟,那頭的傅瑾昀又說:“畢竟還想和大小姐接吻,我會徹底服務好大小姐的,讓大小姐心甘情願答應和我戀愛。”
“漫畫裡出了名的服務型男主角,我了解。”
“......”
孟知遙真是服了。
還服務型男主?信他還不如信明天太陽西邊起。
他這種天之驕子還會服務型?真是見了鬼了。
然而,孟知遙壓根沒想到,這會兒的預備役服務型少爺選手真的為了趕緊來接她,一路快速,疾馳而來。
孟知遙這邊還慢吞吞沒下樓呢。
傅瑾昀那邊車已經趕到校門口,緩慢往學校裡開。
從始至終,他們的電話沒掛斷過。
孟知遙懶得和他一直掰扯,後續都是她換衣服拿東西的聲音。
今天宿舍很安靜,就孟知遙一個。
可直到她快出門,門外突然又有了動靜。
是河歡歡的聲音。
像在打電話。
“你為什麼又不接我電話?是我們之前哪裡出錯了?周頌樺!你給我接電話!”
很明顯,後麵提及“周頌樺”名字時,河歡歡壓低了聲音,開門的刹那孟知遙聽見。
她們宿舍門高,裝了簾子不透光。
一般這種時候孟知遙是不可能在宿舍的,她要麼在圖書館,要麼在校外的咖啡館忙。
但今天她會在宿舍,河歡歡始料未及。
更因剛才在門口說的那些話被孟知遙聽到,河歡歡臉色一下變了,僵硬地皺眉,“你怎麼會在宿舍?”
孟知遙莫名:“我為什麼不能在宿舍?”
河歡歡見到她的第一時間本想奚落,但轉念,她的情況和孟知遙半斤八兩,沒有差,隻有更差。
自從發現河歡歡假扮他前女友的各種行為穿搭,再發現她和孟知遙之間的那些過節,尤其還有卡裡經常憑空少的幾萬幾十萬。
還有接連發現河歡歡在他麵前裝乖乖女,私下卻是煙酒都來,還喜歡釣魚,魚塘裡一堆備胎。漸漸地,周頌樺疏遠並且單方麵結束了和河歡歡的露水情緣關係。
河歡歡一夜痛失戀愛腦ATM。
現在每天都鬱鬱寡歡氣得要死。
孟知遙先前還覺得奇怪呢,河歡歡不是和周頌樺在一起之後都住彆墅去了嗎?怎麼這學期突然又搬回來了。
無意聽到剛才的話,她秒懂了。
啊,原來如此啊。
孟知遙的表情管理不過關。
河歡歡最近又太敏感,瞬間以為她在嘲笑自己,炸毛道:“孟知遙!我就知道和你脫不了乾係!是不是你去找周頌樺說了我什麼?他才會現在斷聯還失聯?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
彆太癲了行嗎?孟知遙從不慣著她,冷眼道:“你倆關我什麼事兒?彆太會聯想。我壓根和他不熟。”
“不熟你會去參加他的生日會?”眼見河歡歡受刺激地要罵人。
孟知遙直接一把甩開她,“發什麼瘋呢?”
說完就徑直走出了宿舍。
身後,“砰!”的一聲,不知什麼砸在了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