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川,帶我回家吧……】
【川川……】
“白,白溪?”蘇淨川緊握著手機,指尖蒼白。
電話中卻傳來了一聲輕笑,一道男聲響起:“蘇小姐,找到您可真不容易!”
哐——
旁邊的護士好像不小心提到了床腿,發出一聲巨響!
蘇淨川被嚇得渾身一顫,等回過神來時,聽筒裡已經沒有聲音了。
“白溪!是白溪啊!”
她摸索要想要再撥回那個電話!
不管對方是誰!要引她出去也好,還是要報複她也罷!
她一定要給白溪報仇!不顧一切地報仇!
可那個號碼卻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般,翻遍通話記錄也沒找到半點痕跡。
就在蘇淨川正瘋狂翻找通話記錄時,一隻溫暖乾燥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護士的聲音輕柔卻充滿了蠱惑:“彆找了,蘇淨川,跟我走。”
“什麼?”蘇淨川茫然抬頭,“去哪兒?”
話音剛落,鼻尖忽然隱約嗅到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又好像混合著剛出爐麵包的香甜!
蘇淨川神色微動,試探道:“發生什麼了嗎?”
對方沒有回答她,反而將一個光滑的物件塞進了她手裡,正是剛剛那個邀請函!
這東西果然有問題!
不等她反應,對方突然猛地拖拽著她就往外走,絲毫不顧及她眼睛不方便!
“你乾什麼?你誰啊!”
蘇淨川刻意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另一隻手卻死死扒住了病房門!
果然,受到阻力的護士停了下來,卻沒有出聲。
但她依然能感覺到對方正在從頭到腳打量著自己,甚至逐漸感覺到了一絲殺意!
蘇淨川眸色晦暗,悄悄調整重心的同時也放緩了呼吸——
然後趁對方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的瞬間,借著護欄的力猛地倒翻外加一記飛踢,在掙脫對方鉗製的同時,直接將人踹出了幾米!
這一擊過後,蘇淨川立刻快速後退幾步抓起了衣架,微微側首時刻警惕著對方的動作。
本以為馬上會麵臨一場惡戰,卻不料對方站穩後卻突然笑出了聲!
對方緩緩向她走近,充滿蠱惑的聲音如惡魔低語,“這樣還有點兒意思。”
“你是誰?”蘇淨川攥緊了衣架,沒有絲毫退讓。
“我是誰不重要,但我要帶你去見的人,對你似乎很重要。”
“誰?”
對方沒有回答,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
實際上不止是這間病房,整個走廊,甚至於整棟住院部大樓,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中麵包的甜香味似乎比剛才更加濃鬱了一些,但其中混合的血腥味也讓人無法忽略。
蘇淨川在原地站了半晌,還是選擇試探著往病房門口挪去。
畢竟她也無法分辨,這股氣味到底是來自外麵,還是來自她的病房裡麵!
很快,她就摸到了一手的黏膩,來自於環繞了整個走廊的扶手。
蘇淨川停下了動作,前方是悄無聲息的走廊,可她卻覺得好像有無數雙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咯咯笑聲突然貼著她的耳邊響起!
距離很近,她甚至能感覺到一股濕冷黏膩的氣息就灑在她的脖頸上!
緊接著,一隻冰涼的手便攀上了她的肩膀。
叮——
蘇淨川一個過肩摔卻撲了個空,整個人失去重心摔在了扶手上,金屬相撞發出了一聲脆響!
也在這一摔之後,她看到了鋪天蓋地的血跡,從地板、牆壁一直延伸到了天花板。
而整個走廊裡,都站滿了血肉模糊的人!
暗紅色的爛肉胡亂堆砌成了人形,就像是被剝皮削肉,又重新組合到了一起。
察覺到蘇淨川已經看到他們了,他們竟紛紛咧開嘴衝她笑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走廊都回蕩著他們整齊又瘮人的陰笑聲!
其中一個因為臉上肌肉扯動的幅度太大,一團爛肉啪的掉在了地上,露出白森森的顴骨!
另一個更是把自己的眼珠笑得掉了出來,拿在手裡把玩一圈後,笑嘻嘻地扔向了蘇淨川!
艸!
蘇淨川一個側身躲開了那隻眼球,卻沒想到那兩個東西竟直接衝了過來!
一拳掄倒一個 ,另一個也被她一記漂亮的回旋踢踹飛了出去!
可偏偏不知道又從哪飛來一隻斷臂,抓著她的衣服還在順勢往上爬!
蘇淨川臉都麻了,一把將外麵的病號服扯下來,連衣服帶那隻手全甩了出去!
樓梯和電梯都在走廊的另一端,眼看著越來越多的怪物都開始蠢蠢欲動。
她咬了咬牙,轉身迅速返回了自己的病房!
至少她這間被改造過的病房保自己一條小命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蘇淨川抵著門,沒了寬大的病號服的掩蓋,一身結實漂亮的肌肉線條仿佛蘊含著無限澎湃的力量和生命力!
她隨手擼了兩把有些遮擋視線的碎發,露出一雙淩厲冰冷的黑眸,完全不見往日病懨懨的模樣!
也許是剛才的經曆過於驚悚,她多少還是覺得有些手腳發軟。
本想先坐下再思考對策,可剛邁出一步,眼前的景象竟突然開始變化了!
熟悉的病房就在她的眼前開始褪色模糊,本以為是眼睛又出問題了,可緊接著一間充斥著異域風情的房間又緩緩出現了!
蘇淨川第一反應就是快逃!
可是剛握住門把手,又想到了滿走廊的怪物,根本無法判斷現在門內和門外到底哪邊更危險!
就在她天人交戰的時候,旁邊浴室的水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很快,浴室門從裡麵打開了。
在花香彌漫的水霧中,一個隻圍了浴巾的年輕女孩推門走了出來。
而在與蘇淨川身後,與她一門之隔的走廊裡,有人無聲地勾起了唇角:
“Surprise~”
……
精神科的病房一如既往地吵鬨不休,醫護人員在各個病房來回奔走,忙得焦頭爛額。
走廊儘頭的病房裡,年輕的醫生和護士站在病床前麵如死灰。
醫生聲音顫抖:“警,警察呢?”
圓臉小護士已經帶上了哭腔:“昨天剛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