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還未完全散去的浴室再次響起了流水聲,隻不過這次很快就停止了。
蘇淨川胡亂擦拭著頭發上的水珠,先前那身沾了血的臟衣服已經被她團成球扔進了垃圾桶。
沒有人能在周圍一切都充滿了未知危險的情況下,還能輕鬆愉悅地洗個熱水澡。
但阿七剛剛的話也提醒了她,身上帶著鮮血的味道隻會讓她在這種環境下死得更快!
大致將頭發擦了個半乾,蘇淨川便隨手將亂七八糟的頭發攬到腦後紮了一個半馬尾。
甚至不用看鏡子,也能完美的將後腦那道猙獰扭曲的傷疤完美隱藏起來!
蘇淨川這才對著鏡子撥弄了幾下額前的碎發,受傷臥病這兩年讓她整個人都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現在的她看上去跟一個乾癟的木乃伊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阿七竟然會對自己感興趣,估計也是沒吃過什麼好的。
蘇淨川冷笑了一聲,但隨即到對方的所作所為還是忍不住一陣惡寒!
搖頭摒棄掉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套上了隨手拿的黑色圓領T恤。
領口很小,卻在她的動作間,隱約可見什麼銀色的東西閃爍著細碎的光!
蘇淨川頓了頓,將脖子上掛的東西又往裡掖了掖,直到完全看不出來,才放心披上外套出了門!
一個初次見麵就對自己圖謀不軌的陌生人,她要真對對方的話深信不疑才是見了鬼了!
幽暗窄小的走廊沒有半點聲音,零星幾根已經被蠟油包漿的燭台勉強提供了一點點光亮,燭火跳動更是映得牆上的裝飾如野獸在張牙舞爪。
正對麵的房門果然大開著,玄關處的地毯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滴落狀黑斑,屋內更是一片狼藉!
蘇淨川從滿地散落的衣物和日用品中,翻出了行李主人的手機、護照和一遝票據。
手機不知是沒電還是被摔壞了,按了半天都沒法開機。
蘇淨川隻好先把它和旁邊的充電器一起裝進了口袋,然後開始翻看其他東西。
這間屋子的主人叫趙連虎,32歲,是一個圓臉微胖的年輕男人。
那一遝票據幾乎記錄了他所有動態,從A國出發,最終停在了一個叫做斑杜南諾的小鎮。
而到達的時間是——
“十年前?”
蘇淨川把手裡的票據飛快地檢查了一遍,的確所有的消費都集中在十年前的三天之內。
“難道他在這兒住了十年?還是……”
蘇淨川抬頭環視了一周,發現並沒有任何可以確定當前時間的東西。
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或者問問彆人?
想到這,她索性把這些票據和護照也一起裝進了口袋。
阿七衣櫃裡風格統一的工裝褲和衝鋒衣簡直是收集線索的絕佳配置!
再三確認房子裡已經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後,蘇淨川便轉進了同樣房門大開、遍地狼藉的隔壁房間!
在這裡也找到了房間主人的護照和一部開不了機的手機。
但不同的是,這個叫潘玲的女孩,入境時間是八年前!
蘇淨川舉著兩份幾乎一模一樣的旅行簽證陷入沉思,難道是黑戶被發現了?
可黑戶至於被直接打暈扛走嗎?還是這麼大規模的清理?
蘇淨川的視線落在了桌上正在冒熱氣的水杯上。
她撿起了旁邊早在七年期就已經過期的感冒衝劑包裝袋,眉頭不自覺的收緊了。
隨即立刻檢查了潘玲行李中所有帶說明書的東西,發現不論是化妝品還是零食,都已經過期了六七年。
正好就是她入境後的一到兩年之內!
蘇淨川腦海中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但現在明顯不是梳理線索的時候。
最重要還是要儘快離開這裡,最好能找到一個真正安全的地方!
走廊裡沒有窗戶,散發著一股悶熱發黴的氣味。
兩側緊閉的房門甚至連貓眼都沒有裝,但蘇淨川卻總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被注視著!
第一反應就是之前站在門外的那個人!
對方離開前那聲不輕不重的嗤笑,讓她每次想起都忍不住覺得毛骨悚然!
蘇淨川下意識握緊了剛從潘玲房間找到的防身武器——
一把長約30公分,樹脂材質的玫粉色仙女棒。
她拿在手裡試了試,這玩意兒掄起人來殺傷力還蠻強的!
不過很快,她似乎已經找到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來源!
走廊的兩邊的儘頭,一邊是樓梯,一邊則是一麵掛著畫像的牆!
蘇淨川停在了那幅畫像前,直視著畫像上的形象,滿身鱗片、怒目獠牙!
即使整個畫麵都用了表示神聖的金黃色,也實在很難把這個張牙舞爪的形象和神聯係起來!
可那雙暴突凶惡的眼睛卻像帶著某種魔力一般,讓人莫名離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