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遲遲回到家,白匠已經等候多時了,他急忙問道:“怎麼樣?女兒,知府老爺有沒有為難於你。”
“爹,知府老爺給了我們地契。隻是下次你可彆再這樣做了。”白遲遲拿出地契給白匠看了看,讓他安心。
“是我的錯,還好知府老爺心善,沒與你計較。”白匠愧疚不已,當時他隻想多掙些錢,卻沒有想那麼多。
“沒事了爹,現在我們已經拿到地契了,接下來我想與您商量一件事。”白遲遲讓白匠坐下,與他詳談。
“什麼事啊,女兒?”白匠一頭霧水。
“爹,我想將這處小作坊改成一家店鋪,名字叫做——殯葬館。”白遲遲認真說道。
白匠疑惑問道:“女兒,這是乾什麼的?”
“爹,你還記得我在李掌櫃下葬的時候乾的那些事嗎。遺容化妝,棺材,搖錢樹,這些都是殯葬的一種。而殯葬館便是負責這些的。”白遲遲耐心解釋,表情充滿興奮。
白匠不懂這些,但他知道棺材,自己女兒說的大概和當初開的棺材鋪子差不多,隻是多乾些事情罷了。但問題就在於,當初家破人亡後,白匠如何都不想再開棺材鋪,所以才會變賣木材為生。
但現在自己的女兒要重新做起這檔生意,白匠怎麼能同意。
看著白遲遲興奮的神情,他欲言又止,張了張嘴,思索片刻後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女兒,彆怪爹無情。開什麼殯葬館,我不同意。”
他的話像一盆水,瞬間澆滅了白遲遲的希望,“爹,為什麼呀?”
“我以前開棺材鋪的,沒有人比我更懂這其中的利弊。這行先不說累不累,主要是,晦氣!跟死人打交道,旁人都避不可及,更何況你一個姑娘家!要是傳出去,你怎麼嫁人!”白匠苦口婆心給白遲遲說了一堆,隻希望她能放棄這個念頭。
“爹,我給李掌櫃料理後事,街坊們都知道了,即使不碰這樣東西也會被人說閒話。更何況,我與趙家和過離,誰又會想娶一個有過婚姻的女人。”白遲遲向白匠說服道,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執拗!哪怕如此,爹也不會同意!”白匠見勸不動白遲遲,便索性態度堅決。
“爹!”白遲遲將一切都打算好了,卻沒想到會在白匠這裡絆住。
“不必說了,以往你說什麼我都同意,但這件事沒得商量!”他們就這樣僵持不下,各有各的打算。
就在這時,從院外傳出一陣低沉的笑聲,“我剛回來便有出好戲看?”藺宿不疾不徐的從門口走過來,笑得如沐春風。
“宿公子?好久不見。”白匠喜出望外,連忙上前迎接。
“白師傅。”藺宿點了點頭,臉上略帶疑惑的望向白遲遲問道:“剛才你們這是在吵架嗎?”
“讓宿公子見笑了,剛才和小女有些爭執。”白匠說道。
“哦?是什麼樣的爭執?說不定我也能幫忙一起想辦法。”藺宿來了興趣,輕笑道。
白匠將事情大概講給了藺宿,“宿公子,你說我這女兒怎麼這麼固執!”
白遲遲瞟了眼藺宿,一絲煩躁從眼底閃過,隨機便恢複了平靜。
但藺宿明顯捕捉到了,隻見他悶聲一笑,對著白匠說道,“白師傅,我覺得這件事你不妨讓白小姐試試,不撞南牆不回頭。有些事隻有親身體會過才會有想放棄的念頭。”
“宿公子,你怎麼也·····”白匠歎了一口氣,“唉,我一個老頭子,正是因為知道這行的艱辛,才不想讓我女兒涉入。你說她一個女孩子家,乾這種事情,怎麼嫁的出去啊!”
“白師傅,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追求,我看白小姐似乎沒有嫁人的打算。”藺宿眉眼彎彎,輕笑道。
“爹,宿公子說的對,讓我去做吧。”白遲遲刮了他一眼,隨後順著他的話往下接。
白匠深深看了白遲遲一眼,“罷了罷了,女兒,隨你去吧。”
他擺擺手,走進了屋裡,白匠終是妥協了。
“謝謝爹!”白遲遲眼中的光重新閃耀,似流光溢彩。
“嫂嫂,不對我說一聲謝謝?畢竟說服白師傅,也有一半我的功勞。”藺宿嬉皮笑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