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蘭庭知道功課是搶不回來了,隻能就此離開長公主府。
回去路上,燕蘭庭有些後悔——
這次是他太過衝動。
蕭卿顏吃軟不吃硬,他若是放低姿態,蕭卿顏未必不會答應他。
偏他當時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他被岑鯨的字擾了心神,也被岑吞舟可能還活著的荒謬猜想亂了陣腳,能穩住不讓蕭卿顏看出更多端倪,已經是他克製的結果。
若岑鯨是彆的什麼像岑吞舟,例如樣貌,例如性格,他都能說服自己是巧合,甚至有可能是誰故意安排,刻意偽裝。
唯獨這字跡是不同的。
岑吞舟答應過岑奕,絕不讓旁人知曉她會用左手寫字,所以岑吞舟左手寫字是什麼模樣,隻有他和岑奕知道。
那是隻屬於他們三個人的,旁人絕不可能探知的過往。
……
【叮!宰相燕蘭庭:好感……】
係統提示音響起的同時,屋外傳來白秋姝興奮的聲音:“阿鯨!!二姐來信啦!!!”
岑鯨沒聽清提示音後半段說了什麼,也不好當著白秋姝的麵跟係統說話,索性先將困惑放下,和她一塊看“二姐”的信。
岑鯨的舅舅有三個孩子,一男兩女,春夏秋。
二女兒白夏嫣三年前就嫁去了衢州,岑鯨和白秋姝那兩條用衢州布做的藍裙子就是她送的。
白夏嫣性格比白秋姝沉穩周到,給家裡寄信也是每人都有份。
她給岑鯨的信上除了問候語,還提及自己在衢州認識了一個小姑娘,對方日後也要到京城明德書院讀書,若是遇見了,她們可以試著做做朋友。
“衢州來的朋友,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性子。”白夏嫣給白秋姝的信裡也提到了那位衢州來的小姑娘。
岑鯨:“二姐喜歡的,性格應該很活潑吧。”
“那我的馬球隊又能多一個人啦!”白秋姝高興道。
之後白秋姝在岑鯨這兒待了一個下午,直到晚飯後才回主屋去趕作業。
白秋姝一走,係統立馬把燕蘭庭的好感情況又播報了一遍:【燕蘭庭好感檢測失敗,無法呈現該攻略目標的好感值。】
岑鯨難得好奇一回,她將屋裡伺候的丫鬟都遣走,問係統:“檢測失敗是什麼意思?”
係統解釋:【係統無法判定他的好感目標是否是宿主,會出現這種情況,大概率是他猜到了你的身份,但又無法肯定,所以沒有徹底將你們當成同一個人,導致好感值出現波動,卻又檢測失敗。】
岑鯨啞然。
他發現了?連麵都沒見上,怎麼發現的?
岑鯨想了想,猜測對方大概是看到了她如今的字,至於她的字為何會落到燕蘭庭手上,應該跟蕭卿顏有關。
岑鯨沒糾結太久,倒是係統還記著岑鯨昨天沒說完的話,非常擔心:【宿主,你和燕蘭庭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他都把你的屍骨遷進他家祖墳了,總不能是想背著人鞭你的屍吧?那他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會不會直接把好感值扣到負數?】
係統越說越怕。
岑鯨:“如果蕭卿顏的好感是正數,他的好感是負數,你會自爆嗎?”
係統:【要看所有攻略目標的好感值總和,現在觸發好感的隻有長公主和燕蘭庭,他們兩個人的好感值相加總和為正,我就沒事,總和為負,自爆程序就會被啟動。】
岑鯨:“那你可以放心了,他為人最是克製,無論好感是正還是負,數值應該都不會太大,蕭卿顏的好感還有剩餘,夠他抵的。
要是不夠也無妨,反正到那時候她也已經跟係統一塊死了,隻要在這之前,係統不要因為恐懼不安,總來吵她就行。
岑鯨隨口忽悠住係統,放下茶杯起身去收拾桌上已經寫好的功課,白秋姝突然從門口冒出來,眼淚汪汪地說功課太難了,求岑鯨借自己的給她抄。
岑鯨歎息。
她活了三輩子,小孩帶了不少,就沒哪個像白秋姝偏科這麼嚴重的。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功課借出去,讓白秋姝直接照抄,可她又怕好好一孩子毀她手裡,隻能打起精神去白秋姝那,花時間教她怎麼寫。
白秋姝也單純,從來沒想過為什麼自己的學習水平在岑鯨的幫助下一點點提高,但岑鯨本人卻始終都在班級中遊固定不動。
第二天一大早,她們回書院上學,一切看似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直到返校第三天下午,她們和同班的同學一塊到廣亭上音律課,琴都從廣亭旁邊的小屋子裡抱出來了,卻發現教琴的先生遲遲不來。
一般這個時候,都會有班長跑去找老師。
她們庚玄班的班長是個姓李的小姑娘,她儘職儘責跑去找音律先生,卻在最後帶回來一個消息——
教音律的劉先生收到江州一位琴藝大家的請帖,說是欣賞他作的幾支曲子,邀請他去江州做客,劉先生仰慕那位琴藝大家十多年,一收到請帖,來不及等書院批準就啟程前往江州,所以今天的音律課鐵定是上不成了。
安監苑還讓李班長帶話,叫學生們都換了衣服到中庭校場去,讓教騎射的武師傅給劉先生代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