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孟紓怕是無所不能。
孟紓說:“我跑調。”
“跑調怕什麼,唱歌就是圖一開心唄。”他說。
孟紓依舊拒絕,林茜茜也不強求,在體委嚎了不知道第幾首土味鄉村dj歌曲後,班裡有女生捂住耳朵吼:“你能不能換彆的唱啊!”
有人說:“換人換人,體委聽膩了!”
“我想聽情歌,不是康定情歌啊!大哥!!”
明雪坐在理13班的秦群身邊,小聲提議:“聽說謝河野唱歌很好聽誒。”
她是文7班的,因為有想見的人所以過來蹭局。
旁邊的朋友附和道:“對誒,椰子唱得好啊,椰子唱一個給我們洗洗耳朵唄。”
體委笑著作勢踢了說話的人一腳,還是將話筒交出去,痛心道:“是你們這群人沒有藝術細胞!”
他說:“我以後就要唱康定情歌給我喜歡的女孩表白!”
李誦大笑:“你小心人女孩溜溜的跑了~”
他用康定情歌的節奏唱出來,大家又笑成一片。
明雪坐在秦群身邊,眼睛一直看著謝河野。
班裡的女生有人和謝河野高一就是一個班的,說:“對啊!我記得謝河野高一軍訓的時候唱過周傑倫誒,超級好聽!”
“唱一個吧!”
玩牌的人也說:“唱唄,椰子。”
大家都在讓他唱一個,謝河野側頭問孟紓:“想聽嗎?”
孟紓一愣,誠實道:“……想。”
真有點想,她是高二文理分科後才和謝河野在一個班的,軍訓的時候也不在一個連,沒聽過他唱歌。
謝河野笑了下:“等著。”
他起身走向立麥處,坐上高腳凳,長腿隨意支著,修長的手在麵前的屏幕上點了幾下。
孟紓心神一動,倏地有種念頭生出,就像是——
因為她想聽,所以他才唱。
“喔喔喔喔喔~”
李誦激烈應援,謝河野笑罵:“哪來的猴兒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開。
“啊啊啊啊他終於又要唱歌了嗎?又要唱歌了嗎?!!”
“他唱歌超好聽誒,高一軍訓的時候我聽過,超好聽!”
班裡活潑的女生也激動應援。
謝河野眼睛落在孟紓身上,孟紓也正好在看他,隔著嘈雜的人群和迷離璀璨的燈光,他挑眉wink了下。
他穿了件白t和破洞牛仔褲,踩了雙拚色的摩卡棕dunk,坐在紛繁的環境裡淺笑著看她。
人群裡的那個他,耀眼、柔軟,有一點帥氣,帶著些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氣。
孟紓抿唇,林茜茜“喲~”了聲,她感覺她腦袋暈乎乎,渾身都有點熱,她隱隱覺得某種關係將在今夜打破。
一段明快低沉的鋼琴聲愉悅的調動起大家的興趣,有人左右有節奏的搖擺雙手亮著手機閃光燈應援。
謝河野單手握著立麥,伴奏開始播放,輕快有節奏的鼓點重音抵達在做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謝河野俯身湊近話筒,低聲唱道:
“愛上了 看見你
如何不懂謙卑 去講心中理想
不會俗氣 猶如看得見晨曦
才能歡天喜地”
是粵語歌。
他的發音很標準,每一個咬字都很純正。
他的聲音醇厚沉磁卻又有著少年的明亮,伴著吉他伴奏聲低聲吟唱。
包間裡忽然就好像打起了無數盞聚光燈,聚焦他一個人身上。
他隨意又慵懶,每一個動作卻又蠱惑人心。
有人開始低聲激動。
“鯊了我吧!救命,老天爺到底給他關了那一扇門啊?!!”
“我願意!!!我願意!!!”
“I do ido!!!”
“抱著你 我每次
回來多少驚喜
也許一生太短
陪著你 情感若有行李
仍然沉重待我整理”
李誦少女捧心狀靠在何今臣身上:“救命,我也快愛上椰子了。”
林茜茜丘比特中箭狀也倒在何今臣身上:“救命,怎麼感覺有點愛了愛了。”
何今臣:“……”
孟紓:“……”
孟紓膝蓋並攏坐著,謝河野坐著的高腳凳方向正好麵對著她。
她隻要抬頭,就是謝河野。
他慵懶坐在那,就是莫名讓人覺得矜貴,低調又囂張。
手上帶了塊patek philippe的限定,夠買輛車的了。
明明和他們這群人不是一個階層的,卻從來沒有看不起任何人,輕輕鬆鬆和大家打成一片,幽默有禮貌,肆意又謙遜。
謝河野在看歌詞,不經意間抬頭對上孟紓的眼神,又騷包的衝她挑挑眉,複又低頭專注唱歌。
伴奏音終止,一曲結束。
謝河野起身,班裡人激動鼓掌,有男生熱烈捧場的“唔~”“唔~”幾聲。
李誦吐槽:“你比我家雅迪電動車都會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謝河野在一片掌聲與歡聲笑語之中跑向孟紓。
他挑眉,眼睛如黑曜石般亮晶晶的:“帥不帥?”
“好……誒?”孟紓說出口的好聽停在唇邊,怎麼不是問好不好聽。
謝河野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說:“我有耳朵啊,大家都在喊——‘好聽!再來一首!’”
他模仿著大家現在的樣子,包廂裡的燈光將他高挺的鼻照亮,投下一片暗影,少年明媚又張揚。
他說:“唱得好聽我知道,我隻關心在你眼裡,我帥不帥。”
孟紓失笑:“帥。”
她問:“你在廣東待過嗎?”
謝河野搖頭:“小時候去玩過。”
“咬字和原版一樣誒。”
謝河野笑:“聽了幾百遍了,能不一樣嗎。”
謝河野沒說的是,其實他年幼時偶像是beyond,畢生的夢想是成為beyond組合的第五人,幾乎每首歌都是聽了上百遍。
有段時間在家隻用粵語跟人交流,大墨鏡偷穿他爸年輕時候的喇叭牛仔褲,人還沒褲子長,拖著一大截褲腿,還偷穿謝明紀的大皮鞋。
他妹妹謝溪子見了也會偷穿虞花花女士的高跟鞋,一瘸一拐的和他一起“開演唱會”。
倆人疊一塊還沒冰箱高,愣是一個號稱“黃家駒”,另一個號稱“李嘉欣”,肉嘟嘟的搖頭晃腦著,仿佛已經在鳥巢開起了演唱會
結果謝溪子一個不穩就把腳扭折了,被阿姨通知急忙趕回來的虞花花女士看著他笑得極其危險。
那年七歲,他走路都得雙手插兜,被虞花花女士一個大耳巴子直接甩沒了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