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日是6月6日,高考前一天。
那天晚上孟舟歌女士因為需要安排考試相關事宜並沒有來得及給她過。
電話裡她的聲音滿懷歉意:“媽媽今晚估計回不來了,你自己出去買個蛋糕將就下,考完試媽媽再給你補回來。”
孟紓很體諒她,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反而寬慰起母親讓她安心工作。
掛了電話後,孟紓坐在客廳裡,望著安靜無聲的家覺得有些空蕩蕩的。
其實下午孟舟歌沒回來吃晚飯的時候,孟紓就知道她今天回不來了。
她的監考區在上京市京郊的京鐵十四中,現在已經快九點鐘從那邊折騰回來一定會影響明天的工作,選擇臨近的酒店是最佳選擇。
想到明天早上的考試,孟紓再次走進房間認真檢查了自己的準考證、2b鉛筆、黑色碳素筆、橡皮等有沒有帶齊。
她沒有緊張反而很平靜,一千多個與書本試卷智鬥的日日夜夜,會在明天得到答案。
然後一群人會大笑著走出考場,與十八歲的自己揮手告彆。
忽然房間的窗戶處傳來拍打聲,不重但是足夠讓人聽見,孟紓蹙眉。
她們家在二樓,她的房間窗戶那有棵老槐樹的粗壯樹枝正好延伸過來,孟舟歌一直擔心會有人入室行竊選擇了這條路,最重要的是這還是孟紓一個小姑娘的房間。
因為是戶型裡采光最好的房間,於是成了孟紓的臥室。
她多次聯係物業裝防盜窗,物業嘴上應了但到現在也沒來裝。
不過還好,到現在為止沒出現過任何財務損失和有人入室的痕跡。
現下從那傳來異樣,孟紓手比腦快,先撥通了110的電話。
那邊的機械女音響起時,孟紓就聽見了一聲又一聲壓抑且急促的“孟紓”、“孟紓”。
這聲音怎麼那麼像……
“謝河野?”
手裡的電話還沒來得及掛,她就看到謝河野站在窗台邊。
腳下的那塊地不過就夠一個人側身站立的寬度,他一個一米八七的大小夥子站在那實在是局促得緊。
“快開窗啊!”
他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傳進來,孟紓忙不迭的掛斷電話拉開窗,移開窗邊的那個放書的矮木架,讓他進來。
謝河野拉住窗框先是遞進來一個大盒子,孟紓伸手接過來。
他示意孟紓往邊上挪一挪,帥氣的撐住窗框一躍而進。
想像拍電影那樣,利落乾淨的落地。
意外的是演員個子太高,一個沒注意腦袋“bang”的一聲撞上窗,謝河野雙腳一落地,還來不及帥氣挑眉就“嘶——”的抱頭蹲地。
孟紓:“……”
謝河野委屈抱頭看她:“你還笑得出來?”
她又好笑又無奈伸手將人拉起來問:“沒事吧?”
“待會找人來看看。”
孟紓說:“我現在帶你去醫院吧。”
傷了腦子可不是小事。
謝河野鼻腔“哼”了聲:“我是說你家窗戶,待會找人來看看。”
“……”
她好笑:“你的頭是鐵做的嗎?”
謝河野將她的房間環視一圈然後拉開書桌前的凳子,大喇喇坐上去,她主動問:“你來乾嘛?”
“被撞了腦子的是我沒錯吧?”
謝河野看著那個放在窗戶邊的小架子上的蛋糕說:“都帶蛋糕來了,你說還有什麼事兒啊?”
孟紓意識到這個可能性,木訥地說:“你怎麼知道我生日?”
謝河野:“你的什麼我不知道。”
當然是從林茜茜那高價收購的。
他長腿一邁,將那個蛋糕勾過來,自顧自拆開,給孟紓將蠟燭點上。
將生日帽扣好戴在她的腦袋上,衝她揚揚下巴:“愣著乾嘛?這可是你十八歲誒!”
其實也不是特彆重要。
孟紓對生日沒什麼執念,但還是在謝河野的催促下閉上眼睛、許願。
謝河野說:“我數三聲,你再許願哈。”
孟紓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但還是點了點頭。
“三、”
“二、”
“一……”
她的眼睛閉著,其他感官開始愈發清晰。
她能感知到燈被謝河野關了,蠟燭的光亮好像晃悠了下。
裹挾著一陣黑雪鬆氣息的風侵入孟紓的鼻腔內,下一秒唇上傳來了溫熱的觸感,男生高挺的鼻與她的鼻尖相接。
一觸即離。
!!
他溫熱的掌心覆蓋住孟紓的唇,緊接著自己也貼上來。
燭光閃爍,隔著手背,他親吻了她。
意識到這是一個吻,一個手背吻後。
孟紓臉紅如血,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湧直衝腦門。
她很少有這樣情緒過剩的時刻,就要睜開眼睛,那人卻像預判了她的預判般,先一步伸手蓋住她的眼睛,聲音又混蛋又欠揍。
“彆睜眼啊,還沒許願呢。”
“……”
孟紓半晌才擠出來一句:“流氓。”
謝河野喉間逸出笑來,他早就想這麼乾了,孟紓的唇形很漂亮,唇色的健康的櫻粉色,時常都是水水潤潤的。
可最後那一秒他還是覆上手去,隻舍得隔著自己的手背親吻他喜歡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