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凝道:“我是你的高中英語老師,孫凝。”
這下子換到那頭沉默了。
孫凝說道:“我想問你一點事情。”
那頭的人很明顯語氣都變了:“是……是嗎?老師有什麼事情要問我?”
社會鞭打過後的人,還是變得溫順和體麵了。
孫凝道:“李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那頭的人明顯變得尷尬了,屬於那種有效來緩解尷尬的成年人處理方式。
隻是尷尬,並沒有內疚之類的情緒。
“孫老師,當初的事情是我們幾個對不起你。”對方的對不起說得也如此容易和輕飄飄。
“對不起什麼?”
那頭又不說話了。
孫凝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我當年對你們真的太嚴格了,那我也受到懲罰了,我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你現在也是成年人了,你覺得我當年錯了嗎?”
“你現在說出來,對你也沒有任何傷害。”
那頭的人這才故作輕鬆地地說道:“當時李豪其實就是想跟你開個玩笑,嚇唬嚇唬你。”
他語氣中帶著中年男人會有的那種大事化小的熟練。
“後麵的事,也是意外,我們也難受了好久。我高考因為這個事情也考砸了。”
他們一個玩笑。
一方丟了命,一方背上了人命。
孫凝並沒有覺得多輕鬆。
她整個人靠在了辦公椅上,有種靈魂上的疲憊。
這就是她過去想要但是都不敢想的真相。
其實一直都有人知道。
那頭的人還在解釋:“當時年紀小不懂事,沒有理解老師的苦心,現在我自己有孩子了才知道當年有多蠢。”
孫凝沒有說話。
那頭還在說,仿佛迫不及待的一定要表現出自己現在變得成熟穩重了。
孫凝又問了一句:“你們這個計劃趙老師有參加嗎?”
那頭的人道:“趙老師沒有參加 。”
孫凝又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大學讀的哪個學校?”
“趙老師說的。”那頭的人說道。
“我以前教的學校和我以前學生成績也是趙老師說的?”
那頭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孫凝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道:“趙老師如果沒有參加你們的計劃,遺書怎麼會在他手裡?”
“我們也不知道,本來那個遺書應該是由我們拿去給校長,走的時候忘了。”他一邊說一邊回憶又想起來了:“當時我們下樓的時候遇到了趙老師。跟趙老師說了,李豪要自殺的事情。”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趙老師上去勸李豪,拿到了遺書。”
而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打開沒有顧及還在通話,打開了信息。
李尋發來的。
“老師,我越想越覺得李豪可能是趙老師親手殺死的。”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
孫凝完全沒辦法把李尋當做普通高中生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