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段時間真的嚇怕了。
但一天後,兒子又打了電話。
“媽,你有錢嗎?”
秦理:“……怎麼了?”
“我爸的手,醫生說如果去北京找專家,有希望能治好。”
秦理立馬就明白了,問道:“大概需要多少錢?”
“幾十萬的樣子。”
“你爸有這麼多錢嗎?”
“我爸哪裡有這麼多錢,他的錢都用來養我了。媽,你能借我一點錢嗎?”
秦理:“我哪兒有這麼多錢?”
她兒子道:“媽,這個錢算我找你借的。我爸養我不容易,從小到大他的工資基本上都花給了我,如果不是我,他肯定能拿出這個錢。”
秦理狠了狠心,道:“……我真的拿不出來。”
她沒撒謊,她現在存款就五萬塊錢,她的存款用來買店麵了。
她是做生意的人,以前店麵是租的,那日子過得是真憋屈,尤其是疫情期間,斷斷續續的關門,租金還得一直給,平常淡季也要焦慮租金,那個時候她認識的一個老姐妹,店麵是自己的,沒有租金壓力,平常說做活動就做活動,說送東西就送東西,客戶維護得特彆好。
她年紀也不小了,那個時候就想著自己買個店麵,現在自己做,等以後年紀大一點,就招幾個學徒回來乾,她雖然有兒子,但靠不住,這就是自己的養老保險啊。
正好,去年她遇到了一家店麵要出售,立馬就買下來了。
買店麵,重新裝修,購辦器材,樣樣都花錢,她自己的存款早就用得差不多了,現在她手頭也就五萬塊錢,這大部分還是客戶預存的錢,不能動。
那頭,她兒子說道:“媽,我給你打借條,我也不讀研究生了,我去找工作,到時候每個月工資打給你,我爸這個年紀了……”
趙靜正說著說著,他開始哭了起來,他回來看到自己父親躺在床上,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頭上也有了白頭發,臉上都是皺紋,他老了。
他回來之前心裡還不耐煩,現在他為自己的不耐煩愧疚,想要幫他父親做點什麼。
“我手裡的五萬有客戶的預存款,不能動,我找其他人借一下。”秦理不好拒絕了。
趙靜正知道她有錢,那個店就是她買的,可她不提這個事情,他也就明白了,對方不會幫他和他爸。
趙靜正徹底失望了,在他看來,她還是當年那個女人,依舊那麼自私,隻顧她自己,眼裡心裡從來沒有他這個兒子。
趙靜正掛了電話,回到了病房,他爸一隻手拿著手機,正在翻看什麼,因為單手不方便,有種老人一樣的笨拙。
趙靜正鼻子一酸,趕緊上前。
“爸,我幫你。”
他拿了過來,手機屏幕上是一份文檔。
他一眼就掃到主要信息——
李尋,原名鐘眠……
他沒有往下看。
“爸……你不是說那件事是她媽弄錯了嗎?”趙靜正道:“她當時也沒辦法,她馬上就要高考了,彆針對她……”
“高考?”
趙鑫把手機拿了過來,然後單手往下滑,又遞給了自己兒子。
“兒子,你再看看。”
趙靜正拿了過來。
聊天記錄上,對方說道:“我之前沒有跟你說嗎?她之前是X大的學生,辦理了退學回來重新讀高中。”
趙鑫不是最初接手的班主任,他知道李尋年紀比其他學生大兩歲,但她們班她也不是最大的,還有大三歲的學生,再加上李尋有意無意提到過她小時候出了事,導致八歲都還沒讀小學,進學校比其他人晚。
趙鑫對自己兒子說道:“她十四歲就上了X大,犯罪心理學專業,大四退學,她通過平城中學的考試,回來讀高中,你覺得她在乎高考?”
X大是名校。
趙靜正不理解:“她退學做什麼?”
趙鑫道:“不要去想她的動機,你看她的結果。”
趙靜正依舊不懂。
趙鑫也是才弄明白這一切!
李尋出現是巧合!那個被害死的女生應該是她的朋友,她回來是為了報仇,報仇結束,對方遇到了他。
她們意識到他的身份,於是開始利用他進行一個陰謀。
趙鑫道:“她,她媽是一個團夥,這一切都是為了錢。”
“做這些怎麼弄到錢?”
趙鑫如果不是手頭沒有人,他一定不會跟這個蠢貨說下去。
“你想,最初是什麼?最初是有人發了帖子,說了前世今生的事情,並且說我是凶手,怎麼會這麼巧,我正好就是李尋的班主任?實際上是李尋才是中心人物,她選了我作為凶手。”
“我還是不懂,她媽還去坐牢了,多少錢也不值啊。”
趙鑫咬了咬牙,繼續解釋:“她們要做實輪回投胎的說法,一旦坐實了,她們會再出招,你信不信,很快,李尋就會被證實是錢家的孩子投胎,到時候,她能拿到的錢,你還覺得不值嗎?”
趙靜正在旁邊坐了下來,他還是想不通。
“就隻是為了錢?搞這麼大一個圈子。”
趙鑫提醒道:“那是彆人一輩子都掙不了的錢。”
剛被錢為難過的趙靜正莫名地理解了這句話。
趙靜正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前世今生是她們的陰謀,那怎麼解釋她們知道那下麵有屍體?”
趙鑫道:“她們應該是無意中發現了那下麵有屍體,她們隻要再聯合一個受害者家屬,對方咬死了那是自己的孩子就行。”
趙靜正還是沒有被說服:“可……可警察都確認了。”
趙鑫說不通這個榆木腦袋,隻能重複道:“那裡絕對不會是當年的受害者。”
這一點,趙鑫非常清楚。
因為所有的受害者屍體在同一個地方。
趙靜正看著自己的父親,他如此肯定,他為什麼如此肯定?
一陣寒意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