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公道?在這種家庭裡你想要什麼公道?哪個不是唯利是圖。你敬重那個對你照顧有加的大哥,我該說你聰明呢還是說你傻呢?你難道沒有發現你所有的事情操作起來都比預想的要容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這一切背後到底還隱藏了什麼?”
許誠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待許輕舟極好。當初攔在他車前的人是她,帶她回家的人也是他。剛回到許家,連傭人都覺得她似乎是個撿來的孩子。表麵尊重,背後卻瞧不起,受儘冷眼。大哥一次次的站在她麵前,讓她們知道這是他走失的親妹妹。永遠都極有耐心的跟她說話,她幫他推著輪椅,在院子裡轉著,他會像她真正的兄長一般給她講一些遇到的大大小小的趣事。如果說剛回到許家的她猶如一座冰山,那麼,許誠就是冰山腳下的篝火,是曾經給她溫暖的存在。她也一直想,如果自己當初就是在這個家裡長大,應該會為自己有個哥哥而開心吧。
聽著三夫人的話,她腦子過濾一遍,從她計劃回到許家開始,一切基本上如她預期,似乎順利的不像話,到底是三夫人刻意的製造懸念還是她真的漏掉了什麼。
“你仔細想想我們鬨得魚死網破,有誰坐山觀虎鬥,誰又坐收漁翁之利。你父親即便是現在恨毒了我傷害他的摯愛和女兒,可是我畢竟陪他這麼久還給他生了一雙兒女,就算他說老死不相見又如何,三個人裡麵我也是他枕邊人最多的那個,他恨我也不過是給你和你母親一個交代。但是,要死,我也要死個明白,不是我的鍋我不背。”她說的時候滿臉的倔強,可是眼角掉落的淚水還是掩飾不了她其實是很在乎的。她在乎許家印怎麼看他,畢竟沒有人希望被自己愛的人恨。
“當年,我隻知道你母親的存在,但是是許誠給我進入你母親住的小區的門禁卡,跟我講那些你父親如何待你母親,讓我嫉妒生恨。後來,你母親離開北京後的住址也是他給我的。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孩子,而且你母親待他極好……真的細思極恐。”
許輕舟靜靜回想一切,從回到許家到今天。每一步,都似乎有人在助力。父親顯然不可能,他的惱怒、他的怨恨還有他的追悔莫及不可能表現的如此的真實且無容置疑。
那麼,她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她的大哥許誠。似乎所有的事情,他都是局外人。可是,他又淡定的不像話,仿佛一切都儘在他掌握一般。
假如這一切的起因是大哥,大哥籌謀一切。大哥讓三夫人和母親結仇,可是他最終的目的是什麼?為了奪走她手裡的股權?為了華盛的繼承權?可是,他明明一點都不在意這些東西,難不成其實他在意的很,隻是他偽裝的太好?
“後來我懷孕的時候,許誠對我也極好,一口一個喜歡妹妹,可是我生下許粟後,他就變了,很少找我聊天,我找他他也總是說自己學業重。”
“我那個時候沉浸在母憑子貴,可以得到你父親青睞的機會我是肯定不會錯過的。所以,我就帶著阿粟總是纏著你父親,難得你父親看著可愛的許粟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對我冷漠。”
“你父親很寵愛許粟,阿粟小時候好聽話的,又聰明,舉一反三,連很少誇人的你父親都說,他是個有頭腦的人。”說到許粟,三夫人臉上滿是容光。
“後來我就感覺到許誠不喜歡我這個阿姨了,眼神裡麵都是抗拒。”
“後來,許粟出國留學,無意間聽說他很努力,竟在阿粟成年禮前學成回國,那個時候正好是你父親身邊出問題的時候,碩大的家業隻能由他接手。我知道,你大哥表現得什麼都不熱衷,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他掌握之中,他其實什麼都在意著。”
“你父親說過他從笑就心思縝密,可是在我看來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有那樣的城府。”
“大哥的腿是怎麼回事?”
“哦,我忘了這個。你父親弄了個馬場,不是現在郊外那個,他跟阿粟去騎馬,阿粟非要騎一匹新進的馬,那個馬不適應新環境,應激反應,他為了救阿粟摔壞了脊髓。所以,阿粟一直覺得是許誠救了他一命,所以很敬重這個大哥。可以說,是所有他這個大哥的話就是金科玉律不得侵犯。我要是說什麼侵犯了許誠的話,許粟都可以跟我生氣很久不理我。說來也是反常,阿粟進去後許誠竟一次都沒有探視過。”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引導我去懷疑大哥。如若是大哥做的,大哥做了這麼多你為什麼沒有懷疑過?”
“同在一個屋簷下,他也算是我看著長起來的,也是我大半個兒子。那個時候你父親不親近我,我就愛跟他待一起。小孩子能有多少心眼,我那個時候哪想那麼多。”
“所以呢?現在開始懷疑了,為什麼不去告訴父親,偏偏告訴我?想看我們鬥的魚死網破給你的阿粟讓地方?”
“阿粟已經失去繼承權了,如果不是我尋死覓活,你父親當初是要登報作廢父子關係的……總之,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我求你照顧好你父親。我現在已經這樣了,我隻求一家人安穩度日。你們爭與不爭我都不在意了,但是彆讓你父親左右為難。”
“好,我姑且答應你。不管未來怎樣,我會照顧好父親,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的母親,為了我自己。”
許輕舟起身要走,剛走了沒兩口。
“阿粟說,當初曝光你緋聞的照片是有人匿名寄給他的,就是憑空一個不記名的文件袋出現在他桌上。他隻想著讓你丟臉,替可欣出口惡氣,你奪走了她的未婚夫。他想著你隻要出糗了,小吳會退婚就會退而求其次選擇可欣。如果當初他知道會給華盛造成市值的下跌,他決然是不會做的。即便這次綁架我們商量的也是讓你殘了,以華盛的能力,讓你此生衣食無憂還是沒問題的。”
許輕舟笑了,她沒回頭,卻側臉問了她一句:
“三夫人是水象星座吧?”
“是。”
嗯,水象星座一向第六感很準。因為,她也是雙魚座。而第六感告訴她,許誠摘的太乾淨,退的太全麵,那麼就是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