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及川徹將球速與力度提上來之後，黑子逐漸感覺到了龐大的壓力。
球速越快、留給他用來反應和思考的時間就越少，雖然能夠接起來，但是根本沒有辦法控製球往那些點上落。
“黑子君，冷靜一點。”
就在黑子有些慌亂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黑子回過頭，看到了站在場邊的夜久。
他略有些意外：“夜久前輩？音駒那邊結束了嗎？”
“嗯，我過來旁觀一會兒。”夜久點頭：“黑子君的動作好像還有些僵硬，我來給你演示一下？”
“及川同學不會介意吧！”說著，夜久向網對麵的及川徹揮了揮手。
“怎麼會？”及川徹眯了眯眼睛。
老實說，他迄今為止還沒有和夜久這種級彆的自由人為敵的經驗。
想來也是一次不錯的機會，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門口跟過來的黑尾鐵朗有些頭痛，他歎了口氣，也沒打算去阻止兩個人，反而是摸到了黑子身邊。
“彆的不說，夜久接球的水平還是很高的，值得學習。”
“嗯，我會好好學習的……前輩？”黑子愣了一下，因為他發現自己隻知道夜久的名字。
“我是黑尾鐵朗，是音駒的主將哦。”黑尾指了指自己，隨後指向身後沒進門的某個人：“那個是孤爪研磨，我們家的寶貝二傳。”
“前輩們好。”黑子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孤爪研磨。
不知道為什麼，比起黑尾鐵朗和夜久衛輔，他反而對孤爪研磨更有興趣。
大概……是那種類似找到了同類的感覺？
而場中，及川徹一改之前和黑子練習時候的放鬆感，全神貫注地拿著排球盯著夜久衛輔。
夜久衛輔壓低重心，雙手掌心向上放在身體兩側，準備迎接及川徹的發球。
“來了。”
如同宣戰的預告一般，及川徹深呼一口氣後瞬間將球猛地向前拋出。
黑子哲也全神貫注地盯著及川徹的動作。
接了那麼多及川徹的發球，他瞬間就發現及川徹這次助跑動作的幅度與力度都比之前大得多。
那麼同樣的……這個球的力度恐怕比他以往接過的所有球都要大。
“碰！！！”
巨大的響聲在安靜的場館中響起，及川徹手中的球在他打上去的一瞬間發生了輕微的變形，緊接著在刹那間抵達了網的另一端。
及川徹的頭發因為高速的跑動向後飄去，他的眼睛睜得很大，是黑子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如同侵略者一般的眼神。
夜久眼中的排球不斷放大。
這球比他預料中的要更快、但常年接球的本能讓他的身體自主動了起來。
接近極限的反應速度讓夜久及時判斷出了這一球的落點。
他的身體瞬間後仰讓接球的位置更靠後一些，但手臂連著整個人的重心都壓低到了極點。
排球如炮彈一般砸過來，卻正正好好砸在了夜久的手臂上，巨大的力量讓本就重心偏移的夜久直接摔在了地上。
排球高高彈起，最終落在了另一邊場外的地上。
坐在地上的夜久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飛出去的排球，隨後麵色凝重地看向對麵也是剛落在地上的及川徹。
他……失手了？
而且還偏到這種程度？
及川徹的眼中也滿是驚訝。
這已經是他當前階段能夠做到最好的發球了，就這麼……被接起來了？
雖然這球偏的離譜，但是……這才是夜久接他的第一個球。
在此之前，他的發球從來都是“初見殺”。沒有任何一個自由人能在第一球就碰到，包括白鳥澤。
黑子側頭看向黑尾鐵朗：“這是算是接球失敗嗎？”
黑尾愣了一下，隨後一巴掌拍在了黑子頭上，露出一個神秘兮兮的笑容：“不。”
“如果真的是在實戰中，這種程度就已經綽綽有餘了。”
“為什麼？”黑子不解。
“排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
黑尾指著地上的排球：“在球落地之前……”
“我會抵達那裡。”
黑子緩緩睜大了眼睛。
原來……
是這樣嗎？
“小黑又在說大話了。”買了瓶功能飲料的研磨最終還是摸了進來。
“想救剛剛那球，小黑最起碼也要跑出短跑世界冠軍的速度。”
“可惡！研磨！不要在可愛後輩麵前拆我的台啊！”
研磨捂住了被震得有些疼的耳朵：“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場中的夜久此時也站了起來。
他盯著對麵的及川徹，滿眼都是鬥誌：“再來！”
這一次，他肯定會完美接起來的！
及川徹二話不說扭頭去拿了一個新的球過來，重新站在發球的位置準備助跑。
“來了。”
這一次，他一定能發出不被對方接到的球！
見球場中的兩個人恐怕一時半會而結束不了，黑尾問出了他剛才開始就很在意的事情。
“黑子君……是帝光的正選吧，怎麼會想來打排球？”
這種事情他還真沒見過。
畢竟三冠王的正選轉項，和佐久早聖臣跑去踢足球了一樣讓人感到荒謬……而且很驚悚。
黑子沉默了一下：“各種各樣的原因吧。”
“可能……是發現自己不是很適合打籃球，正好遇上了及川前輩而已。”
“隻是這樣？”黑尾鐵朗表示一萬個不信。
對於帝光的事情，黑子並不想多提：“黑尾前輩就當是這樣吧。”
黑尾最終還是收回了探究的視線，他也看出來黑子不是很想提，甚至在談到這個話題的時候表情都肉眼可見的僵硬了很多。
但其實黑尾根本不用問具體的原因，畢竟他看過帝光的比賽，能大概猜到一些。
如果真的是因為他所猜測的那個原因，那麼黑子選擇轉項來打排球可以說是最合適的決定了。
“那前輩我就不問了。”黑尾終止了這個話題。
“總之……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開始學習排球的，我可以保證你絕對不會後悔的。”
“大家都是好孩子呢。”
黑子點了點頭：“嗯。”
他認同黑尾的看法，截至目前為止，他所接觸到的所有排球運動員，都的的確確是態度端正認真比賽的好孩子。
沒有任何一個人讓他感到不適。
哪怕是有些懈怠的金田一他們，也不像曾經的青峰那樣讓黑子生氣。
他覺得……他或許的的確確不會後悔學習排球。
“你們明天還會來嗎？”看著及川徹和夜久較勁，黑尾問向黑子。
黑子搖了搖頭：“不清楚，我這邊正在辦理轉學的手續，可能周一就要去北川第一報道。”
如果周一去報道的話，他可能需要提前一天跟著及川徹回宮城，明天下午就不能來了。
“不過我報了上午的體驗班，好像是那位貓又教練負責的。”黑子補充道。
“這樣啊……”黑尾略有些遺憾。
雖然隻是短暫的交流，但是他還挺喜歡黑子哲也的。
本來想著幫夜久爭取一下，沒想到人家去宮城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思索了一番，黑尾最終還是開了口：“夜久很喜歡你，我們音駒也絕對歡迎你。”
“如果以後有彆的想法，或者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隨時可以聯係我們。”
“另外，我們今天沒什麼安排，一會兒讓夜久教你一些基本功吧。”
黑子微微鞠躬：“多謝前輩們了。”
對於可能給自己教出來一個未來強敵這件事，不論是黑尾還是夜久都不在乎的。
體育之間並不存在界限，如果是真心願意學習排球，他們並不介意為黑子前行的路添磚加瓦。
夜久教黑子這件事及川徹雖然不太開心，但依然很讚成。
畢竟整個宮城都拿不出一個高水平的自由人。
他印象裡千鳥山那個比他小一屆的自由人苗子不知道升學去哪裡了，直到現在都沒個音訊。
而且相對來說，夜久的球風已經非常穩定，在貓又的教導下可以說已經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成熟的打法。
有這樣的人願意免費教學，及川徹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動作是這樣的，記住了嗎？”夜久一點一點給黑子糾正著接球的動作。
黑子點頭：“記住了。”
“接球的時候，儘量這樣……”
“這樣？”
“對，重心要低。”
在場下看著夜久的教學，及川徹很是無聊。
“及川君，有興趣來打3v3嗎？”就在及川徹準備去對牆墊球的時候，去隔壁的黑尾拎著另外幾個人回來了。
及川徹有些意外：“3v3？我嗎？”
“對啊，其他人已經走了，我們現在正好差一個二傳。”黑尾對著及川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及川仰著頭盯著黑尾看了半天。
他總覺得對方有一點不懷好意，不過他確實對音駒很感興趣。
同樣是擅長防守的隊伍，但是音駒比伊達工業要更加完整。
不僅僅是攔網方麵，他們的接球也都相當出色。
“好啊，那就來吧。我和誰一起？”及川徹走向音駒眾人。
黑尾把及川徹的兩個隊友拎了出來：“我們的王牌，主攻海信行，以及未來的王牌，主攻山本猛虎。”
“這邊就是二傳孤爪研磨，副攻黑尾鐵朗，也就是我，還有主攻福永招平。”
兩個主攻嗎？
及川徹臉上信心滿滿：“我沒問題。”